身为胜利者的优越感全部消失殆尽。
因为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姑娘,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美貌、才智和家世,天下鲜有人能及。
宁卫民如此欺骗性的脱逃,简直就是一种公然侮辱与嫌弃。
不行!我一定要抓住他的心!
想跑?连孙猴子都蹦不出如来佛祖的手心,你宁卫民行么?
你一个跟头能翻出十万八千里吗?最后还不得乖乖就范?
怒火,十足的怒火,受到羞辱的怒火!
似乎除了让宁卫民爱上自己,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洗刷这种耻辱的办法了。
要不怎么说,女人在爱情方面都是小心眼呢?
霍欣是越得不到就越想要,结果反倒转化成了一种畸形的动力。
信心,要有俘虏对方的必胜信心。
霍欣肯定不相信自己就没有一点招宁卫民喜欢的地方。
所以她的表情仍旧保持着微笑。
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都这样。
哪怕她心里再不高兴,可脸上也绝不会轻易地表现出来。
只是这种微笑毕竟是很僵硬很冷淡的。
尤其在知情者的眼中,看着越发显得有点古怪。
全程目睹了一切的张士慧和刘炜敬,远远看着霍欣和熟人微笑说话,就忍不住讨论起来。
刘炜敬说,“宁卫民跟她熟吗?这姑娘的性情和心计可……真有点吓人。要我说,宁卫民最好可别跟她有什么牵扯啊。”
张士慧也说,“她呀,好像就是宁卫民撞了那横妞儿,要不宁卫民怎么溜了呢。”
“就这位姑奶奶,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宁卫民没夸张,确实让人背后冒凉气儿。”
“你瞧,本来好好的一顿西式自助,全被她给搅和了。无论我现在吃什么,都像是他妈醋溜儿的味道……”
刘炜敬先是“噗嗤”一乐,又忍不住锤了张士慧一把。
“别说脏话。”
这一晚上,甚至就连在家养伤的曲笑也没得到真正的安宁。
倒不是说,抱着枕头哭的米晓冉,在心里一个劲的念叨她,就会让她止不住打喷嚏。
而是因为她的父母没完没了的盘问。
他们就像查户口一样的反复盘问宁卫民的情况,害得曲笑可是费了不少脑细胞。
好在对敏感问题,大可以用“不清楚”、“不熟悉”、“不知道”这样的话来搪塞。
而且她也极力跟父母解释,让他们别瞎揣测。
说宁卫民和她就是单纯的旧日同事,普通朋友。
就是因为发生了意外,人家把她送回来而已。
可偏偏她越说没什么,反倒越能令父母产生遐思。
“你要跟他没什么?为何这么向着他?拦着我们,不让怪罪他。你这是不是不识好歹,胳膊肘往外拐啊?”
曲笑母亲这句话问得是相当精彩。
以至于这心思灵动的姑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你脚都那样了,还非得送到楼下。就没见你对谁这么热情过。爸爸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难道他比爸爸对你还重要?”
曲笑父亲表情中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笑意,让曲笑更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回答不出来了吧?”
鼻子轻轻一哼,曲笑的母亲再也不耐烦等女儿的解释了。“哼哼!还说自己心里没鬼?没鬼你脸红什么?犯得上这么翻来覆去的强调你们没什么吗?”
这样一来,曲笑的脸就真的是红了。
红得莫名其妙,红得令人摸不着头脑,红得像极了心虚……
而更加糟糕的是,这天晚上,曲笑睡觉都梦见宁卫民了。
虽然在梦境中,她不免又经历了今天白天尴尬的一幕,背上的伤口也又疼了一次。
可她喜欢宁卫民对自己的营救举动。
如果能永远这么被他抱着,那就完美了,被人宠的感觉真好。
他的手是温和有力的,臂弯里还夹杂着很敏感的热度。
这种感觉能加快曲笑的的心跳速度,令人痴迷不已,魂不守舍。
心动了,怦然心动,像只刚出生的小兔子,一蹦一蹦……
嘿,爱情啊,就是这样。
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精神鸦片。
尤其是对姑娘家。
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无意使然。
反正一旦接触上,都戒不掉,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