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软软摇摇头，又推起小斗车。

她要去李芳家的鸡棚。

鸡棚就是围起来养鸡的地方，搭个棚子给鸡躲雨遮阴用的。

因为常年养鸡，这片范围的地面，已经没有泥土了，厚厚的一层，全是鸡粪。

有新鲜的，有干成粉末的。

张软软就是在鸡棚的边缘，铲起那些已经干透的鸡粪，装入斗车里面。

足足装了一车，才和风暖年离开。

回到竹林，张软软没有立即将鸡粪倒下。

而是在羊粪旁边选定了一个地方，用脚划出一个大圆圈。

然后对风暖年道：“把周围的落叶都扫过来，堆在这个圆圈里。”

风暖年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张软软叫她做她就这样做了。

在风暖年乖乖扫地之后，张软软又去把斗车的车把上挂着的一个大红色塑料袋拿下来。

直接丢进圆圈里面。

接着用锄头劈烂袋子，将袋子里面的东西和落叶拌匀。

袋子里面，有张软软在家里的水果店装来的果皮，腐烂到发酵出酒精味的烂水果。

如此，片刻。

“把羊粪翻过来，堆在枯叶上面。”

张软软指挥风暖年，进行今天的最后一步。

愚公移山一般，把羊粪翻过来，堆在枯叶和烂水果的上面。

当然了，从鸡棚拉过来的鸡粪也没有忘记混入羊粪之中。

一铲又一铲，一锄头又一锄头。

期间，风暖年还要张软软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画面中的她，全身心的翻着羊粪，仿佛一个熟练的翻粪工人。

“装给谁看呢？”

张软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风暖年的脸色一瞬间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恢复正常：“没……没啊，我拍着玩呢。”

张软软摇摇头，继续干活。

两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就在阴凉的竹林里面，一下又一下的翻着羊粪。

画面有些奇怪，又有些抽象的美。

如此，一个半小时之后。

张软软对风暖年打了一个手势，可以休息了。

羊粪还没有全部翻过来的，但是已经足够。

剩下的那一吨左右的量，就让村民们随意发挥吧。

最后，张软软找来几块大大的防雨布，将自己和风暖年堆起来的羊粪盖起。

接下来，就让它自己慢慢发酵，隔几天再翻就行了。

张软软推起斗车，打道回府。

风暖年在后面跟着，有些起水泡的双手，正捧着手机用qq发信息。

“刚刚忙完。”

附带三张照片。

正是她翻羊粪的“工作照”。

备注名为1号试验品的人很快就回信息了：“辛苦了，你好厉害哦，这么多羊粪一个人翻完。”

风暖年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狡诈，打字道：“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嘛。”

见1号试验品没有秒回，风暖年又打了一行字：“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捣大粪的，你还会喜欢我吗？”

点击发送，风暖年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当然喜欢了，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不丢人的。”1号试验品回道。

然后也附带了一张照片。

一个头发蓬松的男生，穿着蓝色工作服在流水线上的自拍。

“倒是你，我只是一个在电池厂打螺丝的，你会嫌弃我吗？”

风暖年也打字：“不嫌弃，你不是说了嘛，靠自己双手生活，不丢人的！”

此刻，几百公里外的一栋大别野里面，一个阳光大男孩捧着手机，忽然露出了痴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