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座，陆白猛的一拍脑门，急忙将莫言身前的酒换成了茶水：“你看我这脑子，真是不好使了，你身子还未好，此时饮酒怕是会耽误身子，今日就算了，你喝茶，我饮酒！”

莫言笑着将酒水换回身前，道：“无妨，你也说了，我只是有些身体乏累罢了，少喝一点也无大碍。”

莫言也只饮酒对伤口对身子恢复不利，但她此刻却是特别的想喝酒，仿佛只要饮下这一杯，便可以将她脑中那些有的没的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陆白拗不过莫言，只得将莫言杯中酒朝自己这匀了一些过来，一边匀，一边小声嘀咕：“总是不当自己是个女子，再这样下去，难不成还真要一辈子当个男子了？”

莫言耳力极好，就算陆白声音极小，也被她如数听了进去，“当个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没有那些繁杂的发髻，各种颜色怪异的饰品，干干净净的也很好。”

见莫言打开了话头，陆白也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你这样也有十年了吧，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莫言小酌一口，道：“你也知道，我不喜与人打交道，只做自己该做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你确定要一辈子做个男子了？”陆白再问，似要从莫言这处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他期盼又害怕的答复。

莫言点点头，又饮了一口道：“我穿不惯女子衣服。”

这话一说出口，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一日在春香坊被楚易寒抱了个满怀的片段，也不知何处来了一口气，直冲上她的脑门，直接端起身前的残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是啊，她这么一个连女子衣物都不会穿的人，有怎么能和别的女子一般比较。

陆白看出莫言心思沉重，一把将旁边的酒拿开，生怕莫言干出男子一般豪饮的举动。

看着路边有些局促的模样，莫言淡淡一笑，道：“什么也没得自己的身子重要，你放心，我这杯中酒已经喝完了，既然已经喝完，自然不会再念想。”

陆白中觉得莫言今日有些不正常，这话中之意像是在说酒，又不像，但却又当真不清楚莫言到底怎么了，最后只能将一切归到今日小诗的身上去。

莫言垂眸看着杯中茶水，低声道：“这一杯茶算我敬你，谢你这一年多以来的帮助。”

“我也没帮你什么。”陆白挠挠头，举起酒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敬道。

“第二杯，谢你帮我守秘。”

陆白同样以饮而下。

“第三杯，算是……结了你这位朋友！”

陆白举起酒杯，停在了原处。

“嗯？不喝吗？”莫言疑惑道，这陆白不是一直跟在她身后要和她做个朋友吗？难得她也松了态度，这陆白倒是若木鸡一般立在原处，难不成他过于激动了？

陆白：“……”

深吐了一口气，再次一饮而尽。

莫言嘴角微挑，看的陆白眼前一晃，最后却转向一旁不再看她，大有要提前结束这一场对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