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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功德碑京中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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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重名重节,有思想顽固的甚至把名声比『性』命还重。捐的少便也就罢了,还刻百石碑上让所有来,岂不是丢尽了八辈祖宗的脸。

偏偏楚熹还拿着名单,萧达眼前翻了好几页,指着最后几排垫底的名字故意道:“萧大,瞧,您的名字儿呢。”

萧达顺着他手指的去,只见自己的名字列于众之后,压到了最底下。大概最后纸张位置不够,名字特意缩了写,歪歪扭扭像蚂蚁,脸『色』顿涨红。

偏偏谢镜渊双手抱臂,仿佛还嫌萧达受的刺激不够大,故意拔高声音问了楚熹一句:“快瞧瞧,咱们的名字哪儿?”

楚熹往前翻了几页,指着第五排笑道:“将军,名列第五。”

谢镜渊微微勾唇:“第五怎么够,最不济也挤个第三,否则子孙后代瞧见祖宗名字落后,岂不是丢了大。”

萧达气脑子发懵,谢镜渊和楚熹两个断袖之癖,绝子绝孙,哪儿来的子孙后代,分明是含沙『射』影的骂自己!

楚熹笑着收了扇子,轻敲掌心:“还不简单,将军不必忧心,我立刻让快马加鞭再送三万两银子去东宫,咱家的排名自然也就上去了。”

偏偏太子还损的很,名单上故意把敌对世家的名字都写了一起。

河东裴氏与京兆韦氏素有世仇,裴氏的排名不偏不倚刚好韦氏上面。韦氏的家主现已经气直拍桌了:“混账,同为世家大族,凭什么我韦氏低一头,被裴家压底下!”

韦夫更是忧心:“夫君,下们说块碑还立于城外,百立,来来往往的百姓都能瞧见,咱们多捐几万两银子也就是了。”

韦氏家主皱眉犹豫:“晋王……”

韦夫甩了一下帕子,此不免也气恼了起来:“晋王晋王,晋王还没当上太子呢,就算当上了又能拿咱们家何,夫君仔细想想,是百名声重,还是晋王重,再不捐银子,妾身日后闺中聚会,岂不是都矮裴家娘子一头。”

朝代兴衰更替,唯一屹立不倒的是世家门阀。其姓贵不言,一度盖过皇姓,就连公主想嫁亦是高攀。晋王虽有能成为储君,韦家倒也不必太过忌惮。

韦氏家主叹息一声,若有所思:“我原以为太子蠢笨,只今日个法子,便知他不是个蠢的。我明知是套,还不不往里钻。也罢,几万两银子罢了,我韦家还出起。”

语罢立刻吩咐家仆带着银子,快马加鞭送去东宫。而同样的事也各家各户同步上演,一间街上满是奉了主家之命往东宫送银子的仆役,街道都快堵了。

但楚熹依旧觉不够。燕朝最富的非些世家大族,也不是权利滔天的皇族,而是那些忙忙碌碌,地位低下,一文钱恨不掰成两文钱用的商贾。

他站门,眼见萧达被自己气甩袖回屋,而围观百姓都目光好奇的自己,又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险些忘了,其实太子殿下还说了,此次募捐亦有商贾巨富出粮出力,他念其仁善之心,说择几个赐下亲书牌匾,以示嘉奖。”

文武百官或许不稀罕太子亲手写的牌匾,但些地位卑贱的商贾不同。他们见了县老爷都觉贵不言,更何况身为天潢贵胄的太子。

倘若他们家中有样一块牌匾挂门上,地位就与别的商贾截然不同了,出门也不用点头哈腰,脸上都沾着光。那是储君亲赐的牌匾,谁见了不礼让三分,出去做生意都多了几分底气,毕竟是太子亲夸赞过的。

围观群中亦不乏经商之,闻言心翼翼问道:“太子真的会赐下牌匾么?”

“自然为真。”

楚熹将名单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对众道:“太子殿下有言,太原商陈氏守仁,于北地灾荒之倾囊相助,特赐’德厚流光‘匾一枚,此大概已经派送去他家中了。”

群中忽然有一男子惊诧出声,指着同伴道:“陈守仁?!陈兄,那不就是你么?”

被好友指着的陈守仁也愣了当场。他家乡北地,千里迢迢进京行商,数未归,不曾想竟发生了蝗灾,闻太子募集钱粮,恐家乡父老受难,便将所有家财尽数捐出,没想到竟然到了太子亲赐的牌匾?!

陈守仁仍有点难以置信,左右频频相:“是……是我么?”

围观百姓都不由对他投了羡慕的眼神,能到太子亲赐的东西,说不定都沾着龙气呢,家伙祖坟冒青烟了吧。

楚熹走到他面前,笑着将自己手中的名册递给他:“德厚流光出自《谷梁传.僖公十五》,太子盼你德泽深厚,影响世,子孙亦福报。”

陈守仁双手接过那份名册,指尖颤抖不已,只觉重若千斤。也不知为何,瞧见自己的名字端端正正写上面,忽然哭泣不成声:“草……草多谢太子……”

他冷不丁接了个金馅饼,让别的商眼热,二话不说转身就直奔钱庄粮庄而去。不就是捐银子么,他们别的不多,就是钱多,陈守仁不过捐了区区千两薄银,就到了太子亲赐的牌匾,他们凭什么不行!

楚熹将各方反应都眼里,终于收了戏,转身与谢镜渊一同回府,声音慢条斯理,带着不急不缓的笑意:“将军瞧,银钱不就全送过来了么。”

谢镜渊着他,没说话,半晌后才忽的笑出声,偏偏也不说原由。

楚熹下是真猜不出了,语气疑『惑』:“将军笑什么?”

谢镜渊推门进屋,笑直接跌了榻上。他将脸上的面具一摘,随手扔至一旁,过了好半晌才气喘吁吁地道:“本将军笑晋王是个睁眼瞎,好好的一个治世之才不用,偏偏当做弃子扔到了将军府来,真是笑,何其笑。”

楚熹自己也觉想笑,他俯身撑谢镜渊身侧,声音低沉道:“那将军该谢晋王才是,否则何遇见我个良。”

“良?”谢镜渊闻言掀了掀眼皮,轻哼一声,“分明是个『奸』。”

他想不出天底下还有谁比楚熹更『奸』了。

楚熹吻住他的唇,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声音模糊:“『奸』就『奸』吧。”

不是贱就行。

与此同,晋王那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府中一片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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