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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许多大小演唱会的布局相当，等何了凡与黑白无常两兄妹进场入座过后，这才发现了高等包厢的精妙所在，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平常的死灵不肯在这方面下大的功夫，自然也只能站在安全线外，隔着老远观赏大佬在舞台上的风姿卓越。

“作为冥界巡回演唱会‘Thatisit’的第二站，迈克尔杰克逊先生本人这回也是第二次来到天朝的地界举报演出盛会。”，何了凡抬了一根板凳坐在窗边上，虽然场内已是鬼满为患，但此刻离既定的开始时间仍差了约半个多小时，只好百无聊赖地读起了赠送手册上面的内容。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当中，两人一鬼实在是无事可做，想了许多拿来消磨时间的小花招出来，可玩来玩去，他们都觉得没有重头戏来得更有趣。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何了凡就这样看着黑无常从亢奋到急迫，最后再到虚脱，经过这复杂心境的三重变化，即便他本人尚且对迈克尔杰克逊一无所知，却也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情绪的力量。

先前白无常说过，喜怒哀乐这种玩意在酆都是种很稀罕的玩意儿，那些会感到新奇和惊讶的死灵也十有八九是初来乍到，一直等到时间把一切痕迹都冲刷殆尽，他们也终于陷入了永恒的平静当中……

那是一种死的平静。

明明这个地方来了将近十万的鬼魂，气氛明明该热火朝天才是，可待在这个忘川体育场里，天悬星辰，于一片漆黑当中，何了凡就连一根荧光棒都看不到，这个地方真的要举办一场千载难逢的演唱会吗？何了凡不禁陷入了极度怀疑的思索当中。

最开始，何了凡下到阴间时，他本来觉得这个地方和在终都时的生活根本毫无两样，他自认为算是个很能经受住寂寞的人，可到了现在，在这片无声的寂静当中，他只觉得恐怖，甚至开始反思起了自己于旧日的过错与陋习。

“我现在十五岁，还是应该活泼一点才好。”

“或许可以尝试去主动交些朋友，我还有很多时间，要认真生活。”

何了凡抱拳沉思，他想着经此一行后，等回到了阳间，应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风暴前的平静固然是漫长的，海燕在漆黑的夜空中飞翔盘旋，随着第一朵积雨云解开了自己的拉链，演出也在此正式开始了，可此时此刻，仍沉浸于思考之中的何了凡，他甚至没有发现被点亮的大屏幕已做起了最后的十秒倒数。

十……

九……

八……

“死灵也会哭吗？”

七……

六……

五……

“他们开怀大笑的时候，嘴角也会不自觉得拉开上扬吗？”

四……

三……

二……

“可到现在为止，我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表情所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一……

人们总能在大提琴的沉重之中找出少许哀伤出来，但乐曲的旋律并非千篇一律，生活亦是如此，霓虹灯柱突然爆开了，这意味着那个男人终于来了。

“Shedancesinthesesheetsatnights！”(她裹着床单在黑夜中起舞)

“Shedancestohisneeds”(为他所需)

“Shedances'tilhefeelsjustright”(直跳他心满意足为止)

“Untilhefallsasleep~”(直到他酣然入睡而去)

有些人物他自生下来，历经一切苦难，就是为了成为那传奇、史诗一般的存在，在长达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之中，虽然极为罕见，但他们总会在世界需要得到拯救的时候，潇洒登场。

音乐在呼唤着，舞蹈能牵动出潜藏在心灵当中最深层次的一丝悸动。

你固然能在肉体中找到心脏的位置，它在砰砰作跳。

但心灵呢？

它会跟着你的灵魂去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只需要一个唤醒的契机，即便已再苍老不过了，也能重焕青春。

忘川体育场中的十万死灵为那个男人的登场呼喊呐喊着，其声势犹如滔天洪潮，每一字、每一句都精准地砸在了何了凡的灵魂深处，它们是凿子、是锤子，让他战栗到毛骨悚然。

何了凡不禁张大了嘴巴，看着舞台上的精彩演出，他从未想到过歌喉与骨骼竟还能相辅相成到这种地步，原来这就是流行音乐的至尊天王，何了凡眼中的迈克尔杰克逊，他四肢修长，连同整个躯干一体形成了黄金的比例，不过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震撼的张力。

“可能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吧。”，何了凡感慨到，“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不是在这里认识他，造化弄人……”

在此之前，何了凡一直都有听音乐的爱好，他听枪花、披头士、鲍勃迪伦、泽野弘之、宇多田光…还有许多音乐人们的优秀作品，这让他想起了与伟大灵魂的初次相遇，一切都是那么的惊艳和美好，虽然自己看过的第一场演唱会是在地府的酆都，但怎么来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聚集在这个体育场里面的死灵们各是男女老少的模样，已许久未再感受到了情绪付诸在心灵上的冲击，他们都由衷地想感谢迈克尔杰克逊先生。

“这个演出太棒了。”，何了凡跟着捏拳呐喊到，他伸手向裤袋探去，想把手机拿出来，“要是阿绘看到了这个，她一定比我还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