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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组学员表演完，燕归来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这一刻，他的神情变得十分从容。

燕归来走到台上，五位老师全都含笑看着他。

“各位老师老好，我是个人学员燕归来。”燕归来弯腰说道，很简单平淡的介绍。

燕归来是个人学员，又不大爱说话，所以认识他的人比较少。大家对他的印象仅限于昨天等候开门的时候，张颜齐喊的那一嗓子。

燕归来长得很好看，眼睛很亮，两只恰到好处的双眼皮衬得他特别乖巧，那皮肤也白皙近乎透明，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只浅浅的小梨涡，内敛而又可爱。

看出他是个内向的孩子，迪丽热巴温柔地笑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燕归来点了点头，手调了一下话筒的高度。

他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好像真的不大喜欢说话，不见多少紧张，也没有太多兴奋。

音乐响起，燕归来闭上眼睛。眼前是黑暗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以为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不想居然已经要结束。

他把最青春的年华留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到处是白色的身影。夜晚偶尔会被哭声吵醒，他讨厌那种声音。

“看不到他们说背面的光

会不会是一种想象

难道是我还不够相信天堂

所以不配希望。”

……

燕归来不似在唱歌，他娓娓道来，仿佛在说一个故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唱出第一个句的时候，郭富城往后靠着的身体重新坐直。胡彦斌跟他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燕归来的声线偏低，而且声音非常稳。这样的发挥在他这样的年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最主要的是情绪，那种强烈的代入感，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将现场的所有人带入到他的故事中。

选首席上的周震南听到这首刘惜君的《光》，不知怎地就湿了眼眶，他抹了一下眼角，姚琛是最懂他情绪的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曾经，他们有一个最好的朋友，跟燕归来相同的名字，姓赵，赵归来。

第一次听张颜齐说出他的名字，周震南就想到了赵归来，但是那个人永远不会出现了舞台上了，甚至能不能醒来都还是未知数。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离别和死亡，真的跟年龄没有关系。

张颜齐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燕归来进来的时候选了A，他没想过这个腼腼腆腆的男孩子居然会选A。惊讶归惊讶，在以往的岁月中他早已学会了尊重。但他心里，燕归来依旧没有什么侵略性，看着也不像多强的人，怎么一开口就这么厉害呢，这让他有点怀疑人生。

燕归来的歌里是有故事的，没有一定经历的人唱不出这种感觉。但是他才十八岁，也不像吃过苦的孩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他的歌声蕴含出这样的情绪呢？老师们十分好奇。

“安慰再多还是要独自品尝

疼痛禁止让任何人认养

只能学会黑暗中变得更坚强

没有其他偏方。”

燕归来睁开眼睛，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眼神不忧不喜，不卑不亢，仿佛只是单纯地叙述过往。他看到了眼睛泛红的周震南，看到了他身边的姚琛。他们曾经约定过，一起出道，一起成为艺人。

燕归来嘴角突然扬起一丝笑意，仿佛一切苦难都已过去，但那笑也是淡淡的。

“原来自己转动才能够照到光

太阳一直都在那地方

黑夜那么漫长是为了更渴望

迎接清晨第一道曙光。”

音调的升高，并没有让燕归来感到丝毫吃力，他的每一个字都在该有的音调上，这种把控能力已经超过了很多一般的歌手。

这首歌看似没有多大难度，想要唱出情绪并且感染到其他人，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燕归来有技巧在里面，只是这技巧让人无法感受到，这才是他真正厉害的地方。

“站在曙光之下真心地许愿望

我和昨天的我不一样

黑夜过去

地平线上我就是那道光，

温暖自己也给人力量

迎接清晨第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