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安发现了景凡的异样，拽着她的衣服。

景凡眨了眨眼睛，发现眼眸湿润，她吸了吸鼻子，连忙对顾时安说：“老师被风吹得流泪了，没事。”

顾中川买好票回来，就听见顾时安说景凡哭了。

他手上拿着几张票，顿了顿，忙上前握着她的手，着急地问她发生什么事。

景凡摇摇头，迎着阳光，看着男人担心的模样。

“小凡……怎么了？”顾中川的声音宛如一剂愈合剂，让她再次露出了笑容。

他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蹙眉。

景凡终于意识到，十年前他们有过深刻的交集，哪怕时间不久，但早已刻在心上。

一旦启动某个开关，就算大脑忘了，那种感觉也不会遗忘。

她微笑，声音微抖说：“这次，我就不用小心翼翼跟在你身后了。”

顾中川闻言，心里的情绪奔涌泛滥。

他意识到什么，动了动唇：“你……记起来了？”

顾时安皱着小脸，望着两个大人，抓抓头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进了游乐园，给顾时安找了个秋千，小家伙很喜欢荡秋千，玩得不亦乐乎。

“我是做梦梦到的。”景凡凝着顾中川，只能回忆梦里的内容，“上次有告诉你吗？我梦到了少年的你，穿着黑衣服站在游乐园门口，不知为什么我会跟着你，被你发现后，你要求我离开……”

那些事情就好像真实发生过。

景凡问：“我们一起来过游乐园吗？”

顾中川定定地望着她，说：“来过。我遇见你的那天，就是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你跟着我，似乎知道我想做什么事。”

“你想做什么？”景凡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当时你想做什么？”

顾中川忽然笑了一声，不愿意说。

“幸好有你，幸好我遇见你。”他喃喃说：“除了你，这世界上没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人。”

他的话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那么当时他来游乐园是想……

景凡吓得紧紧抓着他的手，很大声地说：“顾中川，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顾中川愣了愣，随即笑道：“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你喊的是哥哥。”

景凡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想她知道当时他的内心有多么脆弱，因为父母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如果超出了承受范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直接扑在他怀里，呜咽地哭起来。

顾中川无奈地搂着她，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带她来这里是为了开心，绝不是想引发她的眼泪。

“以后……都不能这样想。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景凡与他共情，越想越难过，哭道：“有什么事情今后我们一起分担。”

坐在秋千上的顾时安不懂为什么景老师趴在哥哥的肩膀哭得那么伤心。

他下了秋千，走过来说：“景老师，大家都在看你呢。你别哭了，给你纸巾。”

说着，小家伙掏出了一包纸，递给景凡。

景凡用手掩着脸，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顾中川接过拿包纸，给她擦擦眼泪，哄她说：“都答应你。乖，不哭了，时安说得对，周围人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景凡努力让自己从那个情境中脱离出来，深呼吸，在顾中川肩膀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啜泣。

“对不起。”她觉得自己破坏了他们玩乐的心情。

顾时安盯着眼睛红红的景凡，眨着葡萄眼说：“景老师，我想到难过的事情也会哭的。小时候哥哥吃了我的糖果，我难过得哭了好久。”

景凡突然笑了起来，看了眼顾中川。

顾中川说：“我不记得这事了，应该是这小子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