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大人是如何判定此案的呢?”
县令清了清嗓子,说道:
“李富贵夜遇抢劫后自卫过猛,过失杀人,念及他已然被监禁两日,重责了五十大板,所以最多再关上一个月,便可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
果然是狗官,如此草率断案,枉顾亡魂!
什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富贵,笑着问道:
“既然你说那人是你杀的,那你可知晓死者姓甚名谁?”
李富贵支支吾吾道:
“当时她冲上来要抢我的银子,我错手杀死她……我管她姓甚名谁呢,不知道她身份也很正常吧。”
“如此解释倒也合理。”
什锦点点头,接着问道:
“那你既然已经错手杀死她了,为何还要碎尸呢?碎尸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把死者的皮肤剥离,把头颅藏起来呢?”
“这……”
李富贵张了张嘴,半天没编出一句瞎话来。
什锦看向坐在堂上的县令。
“大人,此案还有重重疑点。这李富贵就算过失杀人,但总没有碎尸的缘由吧,他与死者没有深仇大恨,何必要大费周章地碎尸呢?况且碎尸需要准备工具,难道他是随身带着分尸工具吗?若是如此,恐怕就不是过失杀人了,大人要重新考量这李富贵是否为杀人的惯犯了。”
此言一出,县令立时怔愣得说不出话。
李富贵惊恐道:
“大人,小的确实是过失杀人,不是惯犯啊!”
县令虽觉得什锦分析得有理,但面子上仍是挂不住的。
这小小义庄守灵仵作,竟敢在公堂之上公然说出质疑他的话,还说得有理有据,不可辩驳,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别说是县令了,就连一旁的衙役也纷纷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一直以来,同安县县衙审案都是县令大人一语结案,哪有人敢冒出来横生枝节。
衙役们压抑着内心的好奇,偷偷抬眼看向县令的脸色。
果然,阴沉一片,山雨欲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
县令哆嗦着手指指向什锦。
“本官断案,岂容你等小儿指手画脚。”
县令阴着脸说道。
“来人!将这不相干的闲杂人等给本官拖出去!”
“大人……”
“你休要再说!本官是念在你守着义庄辛苦的份儿上才不杖责于你,否则,以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放肆之举,本官定要赏你二十大板!”
一旁的单捕头见状赶紧来拉什锦。
“丫头,快走,好汉不吃眼前亏!”
单捕头在什锦耳畔低声说道。
“单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什锦说完,挣脱了单捕头拽她袖子的手。
“大人,我此番前来,是好意提醒大人不要错判,以致造成冤案。若大人执意如此,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哟?你不留情面?”
县令一阵冷笑。
“你个小丫头,还想怎样啊?”
“大人有所不知。装着死者血尸的棺材就在衙门外。”
县令闻言大惊道:
“那碎尸都臭了半年多了吧!你竟把那碎尸运到衙门口了?荒唐!实在是荒唐!你……你个小丫头,你到底想怎样啊!”
“大人别急,不光是如此。我还在鸣鼓申冤之前,替大人做了两件善事呢,相信大人听完,今夜审案定然会更加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