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的声音嘶哑而虚弱,显然此时说了如此多的话已是十分费力。
杜婉蓉看了看单良,转头对范正林说道:
“大人,他刚刚苏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已很是艰难了。大人最好挑紧要的问,让他尽快休息。”
范正林还未开口,就听单良说道:
“不,让大人尽管问吧。我这口气,能撑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我要告诉你们真相。如果我死了,你们一定要抓住师爷和高德望,为我报仇,也是为那些被害之人报仇!”
单良的情绪十分激动,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整个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本官答应你,一定会将他二人伏法!你别激动,慢慢说。”
范正林安抚道。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和高德望见面的,又是如何去山洞密室处理张氏尸体的吧。”
“好……”
单良轻咳两声,缓缓开口道:
“那日高德望找到我。他告诉我,师爷一直在为他做事,但他觉得师爷不中用。后来他发现,真正替师爷办事的人是我,所以他想让我直接取代师爷。他说之前一直许诺师爷,帮他坐上县令的位子,现在他认为我更适合做县令。”
单良眼中满是悔意。
“县令,那可是同安县的县令啊,谁不想当呢?!我当时真的是被权力迷了眼啊。我想着,师爷答应我的那些银两,也花不了多久,但当上县令便不一样了,有的是权力和花不完的银子。于是便答应了高德望,从此偷偷与他接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日,高德望给了我一把月牙形的钥匙,还告诉了我山洞密室的位置。他说让我处理掉里面的尸体后,便找机会杀了师爷。我看张氏手腕上有个金镯子,分量很足,所以便财迷心窍,偷偷将那金镯子留了下来,藏在了家中。”
“这么说来,师爷并不知晓你处理张氏尸体,又私藏金镯子这个证物的事了?”
范正林问道。
“是啊。师爷老谋深算,他在公堂上听说此事,已然知晓我背叛他,偷偷和高德望接头了,估计他也是因此才对我恨之入骨,想杀了我的吧。”
范正林一边听,一边来回在房中踱着步。
片刻后,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单良问道:
“师爷昨日提到,他看到高德望将一些沉重的麻袋装上平板车,鬼鬼祟祟地运走了。你可知晓此事?”
单良点点头。
“确有此事。高德望想弃用师爷,所以本来此事是要瞒着师爷的。其实一开始,是我在帮他往平板车上搬麻袋,只不过,后来师爷来了,我便躲了起来。这也是高德望的意思,他怕师爷看到我,对我起了戒心,我杀他时不好下手。”
范正林闻言大惊。
难道说,师爷口中所说的“高德望手中有人质”一事是真的?!
“你帮高德望搬麻袋的时候,可有发现麻袋有什么异样吗?”
范正林问道。
“异样?没觉得啊。就是很沉的普通麻袋啊……”
范正林试探道:
“难道你就没觉得麻袋里是活物?比如,活人被绑着装进麻袋了?”
范正林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之前指引范正林来此的那个侍卫一脸惊慌地小跑进来。
“报!大人!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启禀大人,县衙外来了好多人报案,他们都说,自己在女红学院做弟子的家人失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