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不等她的下一句出口,几乎是顿时反驳道:“不可能,小人问过不少大夫,都说公子的手乃练琴过度所致,是手腕子里头的筋骨劳损伤到了。”
“怎么到您这儿,连病都不算了,公子的手抖成那般,您也是亲眼见到的。”
华年开始有些怀疑颜雨笙的医术了。
该不是故弄玄虚吧!
华年眼中的怀疑一览无余,凉煜眉峰微蹙,呵斥道:“华年,休得无礼,赶紧跟颜大小姐致歉。”
“可小人并没有错。”华年觉得委屈,低头小声嘟囔道:“您自个儿都知道是病,偏生颜大小姐把脉后说不是病。”
“而且要不是上回在颜相府和颜大小姐比试琴技后,您又怎么会没日没夜的苦练,导致病情加重……”
凉煜脸色一沉,隐约忍着怒意,呵斥道:“华年,我平日是在怎么教你的?”
他一向温和,华年伺候他十好几年,从未见他发火。
头一次见他这样,年华还是很害怕的,委屈的转向颜雨笙道:“颜大小姐,对不起,是小人嘴贱多言。”
“没事。”颜雨笙岂会和一个小厮计较,就算不是华年,再换个人见到这情形,怕也要怀疑她在随口胡诌。
可她没想到,凉煜作为第一琴师,会很在乎当时两人比试一事。
她那日还没全力发挥,估计是凉煜伤势牵引,导致失常。
凉煜见她神色有异,赶紧道:“你别听他胡说,不管做什么都要保持好学之心,那日在相府弹琴后,我确实觉得琴技不如你,回去按照你说的指法多练了几回。”
“伤势发作急缓,和练琴无关,颜大小姐别放在心上。”
他都这么说了,颜雨笙自然顺着道:“先生保持好学之心,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坐上南虞国第一琴师的位置,连皇亲国戚都要给你几分面子。”
“咱们还是先说说你的手吧,在发病之前,或者说,再有这伤疤之前,你遇到过什么?”
凉煜微微沉思,回想起之前的事,侧头道:“三个月前,我云游到鹭岛和几位爱琴之人切磋琴技,几乎是隔三差五小聚,以琴会友。”
“有一日咱们在鹭岛海边就着海边渔民打捞上来的新鲜海货,煮酒弹琴,我本不愿吃腥味过重的东西,只浅浅尝了几口。”
“不过那日饮酒有些多,回去洗漱就睡了,第二日起来,手腕上就多了一道浅粉色像是被烫伤的疤痕,还以为是吃饭时不小心挨到边炉,也没在意。”
“可就是从那时候起,这道疤痕就很诡异,逐渐成了现今的模样,我猜想是不是那些个海货有问题,曾联系过那日一同吃饭的琴友,他们都说一切正常。”
“也不知这怪病,到底是什么。”
颜雨笙深吸一口气,纠正道:“当真不是病,是咒。”
“咒?”凉煜好看的眉目间,无一不是疑色,良久轻笑道:“颜大小姐在说笑吧,咒这东西向来只在传说和话本子里头有,哪儿还有真存在的?”
“是真的,医术源起岐黄,当时我初学时,便是从岐黄两支开始的,包括脉象,其实都是岐黄之术演变而来。”颜雨笙解释道。
“先生手腕上的伤,看似是疤痕,其实是有规律的,你自个可能发现不了,这样,将手腕翻转过来,仔细瞧瞧那痕迹像什么?”
凉煜按照她的话,艰难的把还在微颤的手朝怀后扭转,姿势诡异的同时,他看到手腕上那疤痕,边界连起来像一个跪拜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