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仓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盯着姒霓的背影。
与此同时,番州
“再有一刻钟!颜汐芸,你若是再不动笔,这一试你可就输了!”莫图纳故意提醒道。
叶清清几欲下笔,却又顿住,面前的宣纸上只是沾了几滴笔墨。
她扭头看着颜汐芸:“姐姐?姐姐!”
颜汐芸看了看面前的纸笔,缓缓抬手拿起笔,沾了沾墨,却又在下笔的时候顿住了。
紧接着,一滴眼泪混合了墨水滴在宣纸上。
这一刻,她再也绷不住情绪了,双指紧紧掐着笔杆,忽然笔杆折断,她猛然起身跑离这里。
“姐姐!”
叶清清本想跟上去,谁知在起身的一瞬间竟看到了叶文官朝这里走来,见状,她又只好唯唯诺诺的坐下。
叶文官走进这里,扫视了一眼众人后,在温煜喆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温煜喆微微点了点头。
叶文官便来到叶清清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别人救了你一命,你就不去看看她?”
“爹爹.........”
“反正你也想不出来,赶快去!”
闻言,叶清清立马乐开了怀,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下。
她来不及多谢父亲,立马起身追赶颜汐芸。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凡姝儿放下笔,忽然起身俯身行礼道:“敢问主公,已完成者可否提前离开?”
温煜喆戏谑的笑笑,
“只听说凡老将军离世前,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教她武艺,却不曾教她识文断字,没想到今日竟还是众秀女中第一个完成者?”
凡姝儿看了看凡牧飞,付之一笑道:“小女虽得宠爱,但也知身为女子应做的本分。”
温煜喆挥手,命莫图纳去拿走凡姝儿的宣纸。
凡姝儿随即追问:“那请问主公,小女现在是否可以先行离开?”
“哼,难道在这番州,还有人敢拦你的路不成?”
“主公,令妹不是..........”
温煜喆抬手打断,凶狠的盯着凡姝儿。
凡姝儿与他四目相对之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胆怯,反倒是低头之间微微一笑,俯身行礼:“既然如此,那臣女就先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立马甩袖就走。
凡牧飞见状,脸上露出了些难色,立马向温煜喆解释:“主公勿怪!自从父亲离世后,她性情大变,若是得罪了主公,请主公将一切罪责推在臣的身上!”
温煜喆转过身,忽然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接着语气不明的说:“难道在你眼里,孤是一个手段残忍到连女人都不放过的人吗?”
“臣不敢!”
“你在家里怎么宠孤不管,可若是哪一天她惹怒了孤,就休要怪孤让她去见你们的父亲!”
这一句话,令凡牧飞冷汗直下,心中微颤。
莫图纳看了眼燃着的香柱,合起手中的宣纸,高声宣道:“时间已到,立即停笔!”
与此同时,凡姝儿在王宫后院四处转悠着,她紧皱眉头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就在经过枯花苑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难道她们回了房间?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推开房门,果不其然离开的两人就在房中。
叶清清安静的坐在桌边,两人就这么盯着一言不发的颜汐芸,桌上的茶水都被她们喝尽了。
凡姝儿实在不耐烦,于是开口带着训斥的语气说:“颜汐芸,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坐在那儿一声不响!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何必伤了自己。”
叶清清听着有些一头雾水的问:“男人?什么男人?”
难道是主公?
颜汐芸却转过脸来盯着凡姝儿,凡姝儿被她的冷峻眼神盯得有些后背发凉,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夜,你是装睡的。”
见被拆穿,凡姝儿忽然支支吾吾了起来:“是,是是又怎样!我昨天经过后庭花园,见我哥哥从上京带来的那个侍卫忽然对你说我哥哥晚上相约你,我怕你勾引他,不放心所以才去的。又没想真的偷听你们的话!”
“你就是知道了又如何?”话音未落,颜汐芸忽然说道。
“今日他就要成婚了,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的迎娶她人!今夜便是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良宵美景。呵,可我呢,我又算什么?”
叶清清和凡姝儿相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颜汐芸却是潸然泪下,回忆涌上心头...........
原本是退亲一事,却被太后一道懿旨封了个七品芝麻官,半路遇到山匪,是他英雄救美。之后的一路上也是他护她周全,为了她他连性命都不要。
天月道后山上的定情之吻,她至今犹记在心,难以忘却。
若非那件事,她的心会一直坚定地走下去,可为什么呢?如果早知今日,她宁可不复生,不重活一回。
御景司,我就是个复杂的人对吗?我摸不清自己的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只是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哪怕最后一次...........
“你们没有爱过人,自然不知被情所伤时的痛!”
话罢,凡姝儿忽的拍桌而起,指着颜汐芸训斥:“我虽然没有爱过人,但是我有兄长!当年我站在城门口,探头盼望着兄长归来,他归来了,可却是被手下的将士抬着回来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后来爹爹离世,兄长还未痊愈,我便是全家的希望!为了兄长我什么都可以做..........”
说着,凡姝儿的眼眶渐渐泛红,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街上流言四起,他们说我兄长不敌,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迎战,最终落得个自食其果的局面。可若非他们,我兄长又怎会舍命一搏,拼死护番州!在我心里,他就是拯救了番州的勇士。他们享受着我兄长用命换来的和平,却反过头来辱骂我兄长自作自受,我不允许!所以我拼命的拦下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辱骂我兄长的人,我便一个个的割下他们的舌头,我也让他们尝尝身体残废的滋味!”
在凡姝儿强压情绪,诉述这一切的时候,一旁的叶清清却是满脸的心疼。
“所以颜汐芸,你为了一个名为爱情的东西在这里伤心伤肺,可又想过我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切的时候?你又体会过忍回泪水,打碎了牙也要自己咽进肚里的滋味吗?你有了解过我在夜间崩溃的时候,愤然跳进水池时的毅然决然吗?那时,还是冬日!”
“凡姝儿...........”此刻,颜汐芸一肚子的安慰话,却又堵塞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颜汐芸,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还有人爱,有人疼。如果你深爱的那个男人也深爱着你,他就一定会来找你,与她人成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更为折磨!”
凡姝儿的话令颜汐芸低头深思起来。
她不确定御景司会不会来,但她唯一笃定的是,此刻,她特别想要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