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珍珠躺在榻上,脸朝着里面,身子卷缩成一个猫儿一般,以大被子将脑袋紧紧地裹住,一动不动。
沈梅棠一笑,知道那一声惊雷早将其给惊醒,只是在强装镇静,闷头还想在睡一会儿,把好梦给接续上。
一个转身,回到榻上。
虽然,昨夜里很晚了才歇息,她却一夜没合眼。心里自是在思事儿,虽有倦意,却毫无睡意。
这会儿,听着房檐水流若瀑布一般飞落的声响,宛若百人的乐队,在演奏着曲子,遂将一个靠枕倚在身下,静静的听着。
顺手拿起床榻紧里边的一个锦盒,打开盖子,取出六一大师兄送给她的那三颗玉石子,攥在手中微微的发着凉,来来回回轻轻地捻动着。
‘哗啦哗啦’
大雨之声,掩盖住玉石子磕碰一处的声响,她想起那日里书院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天空阴得形同黑锅底,也是下起了这么大、这么急地雨......,六一大师兄一边咳着,一边送她至山脚下,马车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的人虽离开了书院,离开了六一大市兄,心却没有走.....
这会儿,她抬起手来,将一颗玉石子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观瞧着.....,虽为普通样式的玉石子,细细看下来,却觉得极为不普通。
之所以普通是因为样式,规规矩矩的圆形,跟一个扁形的馒头棋子一般无二;之所以不普通,是因为那成色,碧绿得若一泓深潭,细腻得一丝杂质都没有,看着看着,仿佛有碧潭之水炅炅流出......,像六一大师兄深邃、端庄、深远的眼波在跳跃......
她笑了。
忽而她又有些吃惊,吃惊手中这三颗玉石子之惊艳!
她的父亲沈长清本就极喜收藏这玉石、翡翠,对石头情有独钟。家中也有不老少这玉石的珍玩古董,或多或少的,她自是懂得品鉴这玉器之一、二。
沈梅娇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对连城璧成色皆属上品当中的上品,可谓玉石、翡翠之中的极品,少有媲美者。
而她手中的这玉石子若是与其相较,其觉成色不相上下,若是一颗也不为奇,偏偏三颗皆是如此,似乎将一块玉料断成三个小块打磨面成这三颗子。
说来,这玉料本就难得大块,如此成色好之上品更是难得,而其为何要将其断成三粒小块,又加工成极为普通、甚至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老棋子之样呢?
沈梅棠心中狐疑,想了想,遂起身穿好了衣裳,打算去爹那儿一问究竟。
心中暗道:“爹爹见多识广,甚识得美玉、翡翠。必然会识得此物,其若是单单的一副棋子,又怎么会只有三颗?另外还会有多少颗呢?但不知何人,雕刻出此物,真的是为了下一盘棋,如此的奢侈吗?”
思罢,转身往外走,至门口处,恰遇见由外而入的灰蓝,身上被雨水浇得湿漉漉的,手中拿着一个食盒。
忽见沈梅棠往外去,急忙上前阻拦道:“大清早上起,外面便下着大雨,二小姐,二小姐哪也不能去啊?这要是被雨淋着了,身子不舒服了,气色不好了,明个儿可是不行的,绝对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