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花见状,也放下筷子,略带一丝不满地附和道:“是啊,好咸,根本没法下咽。”
那小二不服气,忍不住顶嘴说:“这位夫人,这道排骨汤可是咱们店里的招牌菜,一半食客都是为着它来的,掌勺的大厨早将它做的炉火纯青,怎么会能咸的无法下咽?”
方马氏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在没事找事了?”
“小的不是这意思。”店小二皱着眉头苦笑:“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可以把菜端回后厨里叫他们给您适当调整。
”“怎么调整?你告诉我怎么调整?调料都加进去了,难不成用水淘洗了重新加料?那我这排骨还怎么吃,肉都炒老了。”方马氏振振有词,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你们就是没诚意,开这么大一家店,却连这么一道小菜都做不好,咸成这样,也就乡下人能咽的下去,但凡吃过地道排骨汤的,根本就吃不下去你家做的。”
方马氏在气头上,难免失了态,有些口不择言了。
旁边有个老妇听着这话儿刺耳,便站起身笑着说:“这位夫人,消消火气,大家都吃的好好的,就你们说咸,兴许是你们母女俩口味太清淡了,伙计说了给你们调整调整,大可让他去调整,这家店的掌勺师傅很有本事,一准能调出合适你家人口味的味道。”
这老妇本是好意,谁知方马氏根本不领情,还觉得这老妇是故意在羞辱她,当即站起身怼她,“你一个老人家,岁数大了,味觉怕是不灵光,就不要在这多管闲事了!”
那老妇错愕,“我怎么就不灵光了。”
方马氏劈头盖脸说:“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怕是他家把盐罐子倒进去你都会说好!”
这下,周遭原本只是低声议论的食客们,纷纷都对方马氏抱以责怪的目光。这女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挑毛拣刺就挑毛拣刺,何必对一个老人家如此不敬。
一直站在二楼观望楼下的管事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三口是故意找事情的,他急忙敲门走进身后的雅间里,朝着那青年汇报:“少东家,又是楼下那桌在嚷嚷,又说咱们的排骨有问题。”
青年走到窗边,目光落在一楼厅堂正滔滔不绝数落小二的方马氏身上。
管事的忙说道:“这妇人许是刚才和隔壁桌起了争执,心中不忿,这才拿着咱们家的菜品不好来泻火。”
“下去看看。”青年推开门走出。
而楼下,方马氏仍是不肯答应小二给出的置换方案:“你家厨子在后厨做菜,我可瞧不见,他做的菜被客人退回,若是心怀不满,往我这菜里吐几口口水再端上来,我一家岂不是全然不知情吃了脏污的菜品?”
“这怎么会……夫人您多虑了。”小二都无语了,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妇人。
再看这夫人身旁那位老爷,坐的是四平八稳,一张脸上满是严肃,话儿不多,架子十足。这家子一看就是什么官宦或者大户人家,他一个店小二可开罪不起,尽管心里头不适,也只能尽力劝说,“请夫人相信我们,厨子绝不会这么做。”
“呵……说到底还是你们的菜品不行,还说是招牌菜?有把招牌菜做成这样的么?”方马氏看出小二词穷,就更是得理不饶人了。
其实哪里是菜品不好,她就是瞧着隔壁白家人使劲夸赞这道菜,所以故意撒撒火气给他们添堵的,她自是知道出门在外要低调,可白家人她开罪的起,一群乡下人而已。
方马氏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位华服年青人已站在旁边看了她半天。她依然在那滔滔不绝的数落小二:“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在找事儿,在我们老家,排骨汤可不是这么做的!”
不远处,青年听了这话儿,眸光就暗沉了几许,他侧头吩咐身侧的大管事:“让她重新挑选一道菜,排骨汤的钱免了,新菜也不要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