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接过这张纸,扫了一眼便微微皱眉,随后交到了包拯手中。
包拯看了一眼,便立时放下,抬头对范宇道:“你可确认这上面的数目无错?”
范宇当时在场,亲眼看着这些乡绅们写的钱粮数目,当然确认。
他点头肯定道:“草民在场,更是亲眼所见,抄录之时并无错处。”
“那可就奇怪了。”包拯微微摇头道:“你所记的募集钱粮账目,与王主薄所记的账目相比,刚好多了一倍。其间所差的,与你所说贾知县所贪墨的数字相合,正好是七千三百贯钱。这说明,你与王主薄两人,又有一人在弄虚做假。或许,贾知县勾结了王主薄,两人一同篡改了账册也说不定。”
贾知县与王丰两人的脸上一僵,却也知道这是包钦差在分析案情,并不是真的认定他们两人勾结。不过,做了坏事终是心虚,感觉不那么舒服。
范宇对包拯一拱手道:“既然帐目对不上,包钦差可请其中一些乡绅前来,分开询问便知。或是查看这些乡绅家中的自有的账册,便可知道端的。”
包拯点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论如何,你们三人之中,总有人要获罪。本官要查,便要查个水落石出,尔等认罪之时,也要心服口服。王朝马汉,你们去后面,请那些乡绅过来。”
范宇、贾知县和王丰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包拯早就想到了这一出,提前已经派人通知了西华县的乡绅,让他们来到草桥镇候命。
贾知县心中暗道好险,幸好自己提前便让王丰早一步安排好,否则今天便要翻船。
王丰也是后怕,偷瞄了贾知县一眼,只差挑一挑大拇指了。
虽然心中各有想法,但是两人面上还是保持着坦然之色,并没有什么异样露出。
贾知县这时看向范宇,对他道:“范宇,我不过是在赈济饥民之时,从你草桥镇这里抽调出一些粮食,你便如此记恨于我吗?当初展公子替包钦差送来一万石的粮食,给你草桥镇便留了五千石。可是你这里的饥民,哪里有颖河堤坝上的饥民多。我自问也是为了让饥民吃饱些,你何至于此,这样苦苦相逼。”
范宇见到这位贾知县居然和自己演戏,便摇头讥讽道:“贾知县,做或没做你心中自知,和个伶人一般造作,便没意思了。”
他将贾知县与伶人相比,可是真的将贾知县给气坏了。伶人不过是戏子而已,地位低贱的很,如何能与他这堂堂朝廷命官相比,简直太过侮辱人。
“范宇,你……你竟敢这般辱我!”贾知县怒火升腾,猛的转向包拯道:“包钦差,范宇辱我太甚!若是那些乡绅证明我的清白,还是请包钦差将这范宇藐视、构陷、欺辱上官等罪数罪并罚!以证朝廷威严,以正纲纪国法!”
包拯叹了口气,看向范宇道:“范宇,若是从乡绅们这里,还是查不出贾知县有作奸犯科之事,本官便要给你定罪了。”
范宇看到贾知县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很是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是事已至此,最后结果也由不得自己。
“草民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也无愧于当今官家,更无愧于包钦差。若是这样还不能抓到贾知县的罪证,那我范宇便也认命。”范宇知道这时要光棍些,便斩钉截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