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收了脚放下裙摆,朝莫衡挑了挑眉:“这不开了么?”
莫衡看了看门,又看了看秦婠的脚,瞬间无语。
这……这也……
不愧是秦三小姐。
秦婠不管莫衡怎么想,她在秦旸呆愣的目光下,抬脚踏进了书房,扫了一眼书房内的摆设,这才看向秦旸道:“我还以为你准备在这孵蛋呢,搞了半天你是在这自闭啊。”
秦旸听不懂什么叫自闭,可孵蛋他听懂了,再顺着自闭两个字想一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若是换了平日,他定要怒目而视,顺带呵斥几句,可如今他被兴安侯打击的抬不起头来,再加上尹婉柔的事情,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故而听得这话,他只是看了一眼秦婠,而后垂了眼眸。
秦婠瞧着他的模样,眨了眨眼,呦呵,不跟她呛声也不跟她争论了,这次果然是打击够大啊。
秦婠朝外间的莫衡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而后自顾自的在秦旸面前坐了下来,看着他道:“你自闭什么啊,咱们的赌约你赢了呀,你不应该感到高兴么?”
这话简直是在秦旸的伤口上撒盐,尹婉柔之前频频往他书房跑,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她的想法,显然这赌局秦旸早就输了,不过是还未摆到明面上,秦旸仍旧在掩耳盗铃装聋作哑罢了。
他抬眸看了秦婠一眼,实在没忍住道:“你又何苦来挖苦讥讽我?”
“没有啊。”秦婠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句句出自真心,可没有半分讥讽挖苦你的意思,即便尹婉柔已经有了那样的心思,可只要她一日未曾言明,这赌就算不得我赢,更何况,她如今又自求跟随父亲,这赌约便算是我彻底输了。”
秦旸闻言苦笑:“这输比赢来的光彩,你今日若是来想笑我,便笑吧。”
听得这话,秦婠冷哼了一声:“我且问你,我嘲笑于你,对我有何好处?出了一口恶气?还是至此能扬眉吐气?”
这话说的秦旸一愣,他皱了眉头愣愣的看着秦婠,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婠其实我行我素惯了,着实不喜与旁人这般煽情,但这次与前世孑然一身不同,正如莫衡所言,她与秦旸到底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委实弄不明白,你我乃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我一不与你争家产,二不与你争宠爱,你到底是那点看我不顺眼,人前人后那般奚落我?就因为我从前有些鲁莽?”
有些话不说则已,越说越是来气。
秦婠质问道:“远的来说,当日你对我吼要将我赶出侯府,你只看到了我无理取闹,尹婉柔受了委屈,可你却从没想过我受的委屈,我是侯府嫡女,突然来了一个人告知我是农妇之女,鸠占鹊巢,祖母不是祖母,大哥也不是大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唤做是你怕不怕?”
“可你倒好,非但没有半句安慰之言,还处处摆出一副维护尹婉柔,将我视作碍眼之物的模样,你若当真是个蠢得,认定尹婉柔是你亲妹倒也罢了,可你明知道,她是个假的,混入侯府也是别有用心,可你却依旧如此,我真的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一团浆糊!”
许多事情,如今回头想想,秦旸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实在是太过混账。
他低低道:“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妹,与我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脉,我这才……”
“呵!”秦婠闻言冷笑:“所以我就该死呗,活该被骂,活该被羞辱,活该被挤兑,活该日日活在要失去一切的恐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