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鱼不明所以,回过头望她。
她咬着唇:“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是我吗?”
祝嘉鱼眼中笑意渐深:“因为你足够狠。”
她喜欢狠一点的人。
有魄力,有手腕。是很好的合作对象。能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只会对别人更狠。这样很好。若是心软,会容易坏事。
“如果我们成了盟友,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吗?”宋绛眉又问。
祝嘉鱼摇头。
少女站在青白的月色下,容色秾艳,双眸如寒星沉沉:“不会,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前。宋小姐身子太弱,如果成为盟友,我会担心你经不住风刀霜剑。”
宋绛眉笑了笑,放下帘子。
片刻后,女子清浅的嗓音隔着帘子传到祝嘉鱼耳边:“正如祝小姐所言,我在宋府,静候佳音。”
她话音落下,马车便调转车头,驶出巷子,祝嘉鱼也转身回了邱府。
但很快她面上的笑意便渐渐消失。
因为邱凌烟正站在她面前,幽怨地看着她。
祝嘉鱼转过头看绿筝,想问她怎么不提醒自己。
绿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邱凌烟便已经气冲冲道:
“你别看她了,是我说让她不要惊动你的。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也不知道宋绛眉做过什么事吗?就算我一开始看不上你,可我扪心自问,何曾又有什么地方对你不起过?”
“我甚至将你拿亲妹妹对待,却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祝嘉鱼,你太过分了!”
她用力跺了跺脚,转头跑远。
祝嘉鱼甚至隐约听见她的哭声。
绿筝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解释:“小姐,我给过你暗示的……”
祝嘉鱼摆了摆手。
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现在要怎么哄小姑娘。
“算了,先回去吧。”她叹了口气,道。
邱凌烟哭得实在伤心,惊动了整个院子的下人,不一会儿便传到了朱氏耳朵里。
已经坐在铜镜前,准备卸下钗环首饰的朱氏不得已起身,披了件外衣来到幼女的闺房,又挥退众人,看向趴在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没好气道:
“上回你这么哭还是因为柳涯笙,再上回是因为你犯错,月钱被扣光了,上上回是因为你想要的头年我没让账房给你支银子,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听母亲说到柳涯笙的名字,邱凌烟便顾不上哭了,只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明白自己明明从头到尾都隐瞒得很好,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打了个哭嗝,小心翼翼地看向母亲:“您都知道了?”
朱氏戳了戳她的脑门:“也就只有你以为我们都还蒙在鼓里,不只是我,二房三房都知道。”见女儿如遭雷击,她又慢吞吞扔下最后一个重磅炸弹,“你哥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