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楼颔首:“我知道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策马离去。
国公夫人不知道他这么风风火火地出门去做什么,但桌子上的画册还没收起来,她于是又招呼儿子过来继续选看。
卫清楼接过她递过来的画册又放在一边,温声道:“娘,我有心仪的姑娘了。”
“这么快就有啦?”国公夫人挑眉,怀疑他是刚刚出门在街上选了个姑娘一见钟情,“是哪家的姑娘?我们也好挑个好日子请媒人上门。”
卫清楼语气沉重:“这个先不急,她还有丈夫。”
不过很快就没有了。
他转身出了厅堂,只剩下国公夫人捂着心口倒在椅子上,震声道:“混账!走了就别回来!”
这天过后,没几个月,卫清楼就搜罗了一堆容衡的罪证,呈交给皇上。
皇上龙颜大怒,判罪于容衡,并下令秋后处决。
但念及容衡到底有功,于是没有抄家,也没有问罪于他的夫人。
祝嘉鱼一夜之间成了寡妇。
对这个结果,她欣然接受,但从此很少出门。
她不想惹人非议。
一年孝期过去后,还是姜御史的夫人劝她,你既然年轻,还是该出去走走。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老死在这宅院里吧?
于是祝嘉鱼才开始偶尔参加一些宴会。
仍然有人奚落她,议论她,祝嘉鱼也只是莞尔一笑,不与她们计较。
她觉得那些都没有意义。
偶尔也生气,生气的时候她就一杯酒迎头给人泼过去,然后气定神闲地坐下。有人说她太过分,她便反问道:“这算什么过分,我不是来交朋友选夫婿的,什么事做不得?”
众人设宴请她,原本只是想看她笑话。谁能想到,闭门一年,她不如众人所想那般凄苦哀怨,反而仍旧和从前一样明艳动人,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渐渐地,在街上偶遇祝嘉鱼的年轻男子也多了起来,这其中有年轻的书生,也有军营里的武将,甚至还有几个勋贵子弟。
已经升任吏部尚书的卫清楼,将他们全部收拾了一通。
然后开始每天一有空就往容府跑。
每次也不空手,今天带桂花糕明天带海棠酥,这次带房产下次带地契。
容府上下都被他收买了。
但是有一天,直到傍晚,他都没有再出现。
祝嘉鱼在前院里修剪花枝,等到暮色苍茫的时候,终于失望地唤来绿筝,让她将地上的枝叶打扫了,关门落锁。
“夫人是不是太绝情了,我一整天都没来,你难道就不担心一下,我是不是出事了或者生病了吗?怎么才等到这会儿就让下人落锁?”
祝嘉鱼循声抬头,看见卫清楼正趴在墙头上。
她冷笑一声:“祸害遗千年,我看卫公子命长得很!”她顿了顿,板起脸来掩饰自己的虚心,“何况,谁说我在等你?”
卫清楼也笑:“是吗?我怎么记得,往常都是福伯在前院里修剪花枝?”
他正笑着,忽然脚底一滑,从墙上栽了下去。
祝嘉鱼紧张地去到他身边蹲下,将他扶起来,情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卫清楼反握住她的手,闷声笑道:“关心我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