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影震住,好像被雷击到了一般,如何肯接受这侮辱性的称呼?他一脸愤慨的转过身来准备与身后这名粗鲁男子对质,问是不是在说自己。
可是他却发现,粗鲁男子已经回转身往不远处的疯女人走去。疯女人没有再敌视他了,反而将目光收回,敌视着粗鲁男子。
男子有点困惑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多疑了,也许这男的骂的是这女的,刚才不就看见他俩跟这打架似的拉拉扯扯嘛,估计这会又开战了。
想到这里,他忍下怒气,犹犹豫豫的转过身去。
抬脚还没走一步,身后又传来两个字:“娘炮!”
是那疯女人的声音。
疑似咨询顾问男子怒火刚压下去,腾地又点燃了。他向来讨厌别人叫娘炮,尽管许多人在背后偷偷这样叫!他不过长得婉约了一点,对美的追求和品味高了点,可他是一个妥妥的、正常的男孩子!他不是GAY!这样说人家,真是欺人太甚!
他眼中射出愤怒的目光,腾地转过身,准备要与这一对又疯又粗俗的奇葩男女开战。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肚子里难听的骂人话可多着呢!
可是他扑了个空。身后空空如也,这对奇葩男女早已不知所踪。
疑似咨询顾问男子生恨不已。他脸上现出愤恨,气急败坏的咬牙跺脚,口中叫道:“变态!奇葩!神经病!臭狗屎!”
Frank和Monica早已跑远。他们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下去,走了好几层才出去。两人扶着栏杆调整呼吸,Monica想起方才的一幕,心想疑似咨询顾问男子只怕要气得原地爆炸了,忍不住笑了一声,真是解气。
你骄傲,秀优越,哼,咱们还不买帐呢。气死你。
Frank瞧见她露出笑颜,心中颇觉欣慰,心想自己方才真是机灵。虽然看着不雅,但效果出奇的好。于是开口说道:“那人现在不定怎么骂咱们呢。”
Monica无所谓:“随便他。反正我又听不到。只怕他越骂越生气,然后把自己活活气死了。”
听她这样说,Frank觉得她有点像小孩。
乘着她心情好,Frank靠近一点挨着她,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跟我生这么大气?说说吧,也好让我明白。”
听到这句,Monica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消失了。原先的愤怒重新涌了出来,她又重新笼罩在冰冷和抗拒中,沉着脸不说话。
Frank:“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你就这样冷待我,这对我不公平啊!你好歹说出来,也是个解决的态度,难道非要跟我闹翻,形同陌路才算完?”
Monica霍然回头,脸上尽是愤慨:“一面镜子打碎了,你能将它恢复原样吗?怎么解决?一件新衣剪烂了,你能让它恢复如初吗?怎么解决?一个花瓶摔碎了,你能让它像没有摔过一样吗?怎么解决?”
Frank看着她一连串讲完,又扭转头看向前方的脸,问道:“这么严重?”
他心想,也许他真的做了什么,无意中伤害到她对她的感觉了。又会是什么?
不及细想,他回答:“你说的也对。的确没有办法恢复原样了。怎么修复,都会留下痕迹,这种破坏是不可逆的。”
Monica仿佛很认同一般,脸上的恼怒更多了。
“不过……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干脆不用修复。谁打碎了花瓶,谁就买一件新的,甚至更好的,来替换这个坏的。镜子也可以买新的,衣裳也可以买新的。碎了的镜子,坏了的花瓶,破了的衣裳,干脆利落的丢出去,不留在眼前天天瞧着伤心难过,用新的就好了。”
Monica听到“伤心难过”四个字,仿佛被触动了一般。她的确很伤心,也很难过。愤怒只是她维护自己脆弱的铠甲罢了。如今铠甲也穿过了,又被Frank轻轻掀开了,她便只好淋漓尽致的伤心了,不参杂其他的东西。
可她还是忍住了。呆了半天,她说道:“你倒说的好听。可是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那么容易就能替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