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来大魏是为了传教,商人则是为了赚钱,但是商人们往往会与传教士同行,一来他们自己也信教,尊重传教士;二来则是因为传教士懂医术,长途远行中,没有大夫是不行的。”颜雪怀解释。
陆锦行的眼前如同打开了一道窗,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传教士是不是与我们的僧人道士差不多?”他问道。
“是啊,差不多,都是信教的。”颜雪怀说道。
陆锦行回归主题,问道:“你问了他们关于乌根花的事,可有收获?”
颜雪怀笑着说道:“如果没有收获,我也不能让他们回去啊。那名传教士再三解释,乌根花有毒的只是根茎,而乌根花的花瓣却是治疗风寒的良药,此番来大魏,他要在大魏长住,传经布道,因此,他带来了很多种子,其中便有乌根花的,大魏的官员已经检查过他带来的各式种子,他也确保种子没有遗失,更重要的是,种子是没有毒性的,不会致人性命。”
颜雪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又问他们,他们本国人,还有没有来到东方的,如果有,那些人是不是也会携带乌根花种子。”
陆锦行却对颜雪怀说的一个词来了兴趣:“东方?你对他们说东方?”
颜雪怀再次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懒得回答他,继续说道:“那名传教士说,早在十五年前,他们同一个教会的教友,便来到了东方,并且一度进入王庭,直到五年前,那人才辗转回到他们的国家。正是因为那位传教士,教会才决定再次派遣人员来东方,完成那人没有完成的使命,所以他才在三年前动身。”
“完成那个人没有完成的使命?什么使命?”陆锦行正色。
颜雪怀看他一脸严肃,便知道他想多了。她道:“使命就是到东方最大的国家传道。”
陆锦行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十五年前来的那名传教士,他传道的地方不是大魏,而是其他国家?”
“是啊,当年那人走的是另一条路线,还没到大魏,就被马贼抓了,后来辗转卖到了安夏,安夏的一位贵族买下了他,恰好贵族生病,这名传教士治好了他,后来他被贵族带在身边,那名贵族曾经带他前往鞑剌,他有幸见过鞑剌的国王和王后。多年之后,贵族去世,临终前给他自由,并且赠他金银,他这才得已辗转回到故土。”
颜雪怀说完,陆锦行沉默了。
鞑剌没有王后,番邦人口中的王后,很可能就是鞑剌大妃或者是能陪伴在鞑剌王身边的其他宠妃。
陆锦行想到了金环公主,又由金环公主想到了福王,想到了死了两回的柴荟。
金环公主,是柴荟的亲姑姑!
良久,陆锦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送你回国公府吧。”
颜雪怀笑着起身:“谢谢,不过不用辛苦你了,由皇长孙的人送我更好一些。”
陆锦行想想也是,他是被今天的事给震傻了,因此才忘记颜雪怀早已不再是当年会昌街上的小姑娘,她现在的身份是准皇子妃。
而他是外男,由他送颜雪怀回家,的确不如一群太监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