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家。马家找我想跟您讨个面子,坐下谈谈黄狗县布庄的事。”
说完,沈马低头不敢看朱萧索。
朱萧索眉头隆起:
“我听说马家的女人,风评都不怎么好,难道和你也有牵扯?”
沈马道:
“算是吧。我娘是马家女。”
“令堂是马家的?马家一妻多夫,你怎么姓沈,不应该姓马么?”
“我娘和我爹当初情投意合。但是我爹死活不肯嫁入马家,我娘便任性与马家断了关系,嫁给我爹了。所以我跟我爹姓。”
“既然断了关系,那马家又怎么好意思找到令堂的?”
沈马更是无地自容,讪讪道:
“我娘……早就想回马家了,只是拉不下脸面。我本来叫沈寿,我娘后来改成了沈马,就是因为思念马家。所以今早马家主邀请我娘重回马家,我娘立刻就接受了。”
朱萧索知道了原委,原来是母亲让沈马在自己这里难做了。
又问道:
“令尊还健在?”
“是,还在。”
“那……”
“我知道您不方便问,我自己讲吧。我娘嫁过来后,过了一阵子的清苦日子,没多久就后悔了。从我小时候起,我娘就天天数落我爹。后来我爹搬出去住,又纳了个小妾,生了个孩子,就是沈卓。我娘知道后,觉得太屈辱,就把那个小妾毒死了。”
朱萧索叹了口气:
“觉得屈辱,不应该毒死令尊么?毒死人家小妾干什么。”
沈马也很无奈:
“是啊,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泄愤给旁人呢。我爹怕沈卓也被我娘毒死,求我跟我娘说说好话。我看沈卓可怜无辜,就保住了他的命,养着他。后来我当了捕快有些进项,就供他练武读书。就算马家不来人,我爹娘也是断不可能和好的。所以我娘能被马家接回,也算不上坏事。只是却把难题留给了我。”
朱萧索听后也不禁感慨:
“是啊,如果我是你,我也得头疼死。你帮我办事,如果和马家有了冲突,两头不讨好。”
“朱家主,我……”
“没事,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你和马家断不清关系,我是肯定没法把自己的事交给你去做的,懂么,沈捕令?”
见面时称呼沈县尉,是因为沈马作为自己人,朱萧索必定会保他高升。
现在叫沈捕令,是因为沈马这样的背景关系已经做不了朱萧索自己人,县尉的位置朱萧索只能安排别人。
沈马虽然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还是面有悒悒。
“是,我知道,朱家主。”
朱萧索也有些惋惜:
“你我有过很好的合作先例,我本来是要保你掌控山鸡县地面上的事,帮我解决些细枝末节的麻烦,但是造化弄人,你我有缘无分。”
朱萧索又叹了口气。
虽然黑雪岭灵崩事件后,他身份地位今非昔比,但还是很看好沈马。
“你孝顺母亲,我不敢用你。你不孝顺母亲,我不敢信你。在我这里,你已经是死局了。除非我把马家吃了,才能放心提拔你,能明白么?”
“是。”
“沈捕令,我知道你应该和别的家族有些联系。但现在你的关系绑死在了马家的车上,任何家族都不会再帮你。而且,有我压着,马家捧不动你。”
“是……”
“你的面子我卖了。回去告诉马家那俩,后天来红楼赴宴。”
“多谢朱家主……”
沈马要起身告辞。
朱萧索低头摆弄了下自己的衣摆,道:
“沈捕令,为了避免你被我和马家的事波及,我希望你就在捕令这个位置上安稳坐着,不要再想法子往上走了。否则,我会为难。”
“是。”
看着沈马垂头丧气离去的背影,朱萧索也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