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期曾在暗处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她的若无其事令他心底的忧郁渐渐变得凝重。
赵浩然曾一口咬定她投靠自己必是有求于她,他已经对她表示了足够的信任与感激,足以让她放心地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仿佛,她不惜与祝离翻脸,背上恩将仇报的骂名,就真的只是因为对祝离有所不满。
到了第三天,上官如期终于来找她了,他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此时他刚刚下朝回来,林若隐刚刚练完了剑,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茶小憩,上官如期一来,她立刻为他倒上了一杯茶。
上官如期喝上一口,开门见山道:“那日箭攻琰王府的阵仗太大,许多人都看见了,即便你我都认为这不过是背后之人狗急跳墙的操作,不必放在心上,可今日还是有人上报了父皇。”
“所以呢?”林若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陛下下令彻查幕后凶手吗?”
上官如期点点头,林若隐不解道:“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殿下表情为何如此凝重?”
上官如期先是沉默,接着叹了口气,不疾不徐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而我好歹也是一国皇子,贼人如此胆大包天,折损的可是天子的威严,父皇岂能坐视不管?加上上一次我们在大理寺门口遇袭,父皇下令让京兆府尹彻查此事,至今毫无进展,父皇想起这件事,大为震怒,最终以京兆府尹能力平庸不堪重任为名,削去了他的职位。”
林若隐听了半天仍旧没理解出个所以然来,在她看来,不管陛下是何居心,至少明面上还是维护了他这个儿子,怎么说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沮丧吧?
上官如期又喝了一口茶,抬头望一眼眼前纷纷扬扬的落叶,叹息道:“我听说,曾有人试探京兆府尹打算拥立谁,他表示自己只效忠朝廷,效忠陛下!”
这意思不言而喻,他的态度是中立。
那这件事就变得十分耐人寻味了。如今太子被禁足,伏妃升为贵妃,形势越发明朗,许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那些原本准备继续观望的人眼看着形势不妙,也都开始按捺不住,朝中文武百官,大有一种被局势推着走,被迫站队的意思。
坚持中立者,不一定就是刚直不阿,也有可能是为了明哲保身,秉持着明哲保身这一处事原则则,看似聪明,实则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忽略了最基本的一点,没有敌人就意味着没有朋友,这种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自然也对任何人都没有太大的价值,属于炮灰第一队。
陛下借此机会踹掉他,大有亲自下场带节奏的架势。他这分明,是想趁早看清楚大臣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