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可是听说你侄儿、侄媳带着一大家子人,两个月前就从京城离开回了利州老家,只可惜你家两间老房破旧不堪,没了你的资助,也不知你侄儿侄媳带着几个幼小的孩子如何过活呢。”
楚皇后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如一记重锤敲在了许嬷嬷的心上。
她张开的嘴巴又缓缓地合了上去,几次想要开口,却又都死死地咽了下去,最终脸色一片灰败地垂首回道:“这都是老奴的自作主张,老奴从小就跟在贵妃娘娘身边,见她近来受陛下冷落,吃不下睡不着的,老奴年老体衰,又不能随侍身边,就想帮她除了那个祸害......可是老奴并没有给皇贵妃娘娘下毒啊!”
“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本宫本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可惜,唉......”
楚皇后看着许嬷嬷一脸的怜悯,倒是一个忠诚老实的奴仆,可惜只是愚忠罢了。
“奴婢怜儿参见皇后娘娘!”那叫怜儿的被人带了上来,显见是个胆小的,眼睛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就跪在了地上磕头。
“说说你看到的事情吧!”楚皇后的声音温和沉静,让怜儿的恐惧之情稍稍减弱了一些。
怜儿又磕了一个头,“是,皇后娘娘,奴婢以前是在岚和宫服侍的宫女,才刚刚调到拥翠宫两个月的时间,在拥翠宫后院作洒扫,皇贵妃娘娘中毒那天,钱答应的娘亲去了后厨给皇贵妃娘娘做家乡菜,宫里的人都说只要靠上了皇贵妃娘娘,钱答应肯定能平步青云,因此大伙儿都兴高采烈的,也没瞒着人。
许嬷嬷就是那时来了拥翠宫,她跟往常一样找钱答应说了大约两刻钟的话就告辞了,只是她走到院中就说要更衣,管事嬷嬷就随手指了奴婢带她去,只是走到半路,许嬷嬷却说她又不想去了,听说钱答应的娘来了,在做家乡菜,她相跟去看看,她和钱答应的娘是老乡,让奴婢先行回去......
奴婢既然得了管事嬷嬷差遣,自然不敢放任许嬷嬷不管,只是许嬷嬷再三要求自己一个人去,还塞了一个二两重的金镯子给奴婢,奴婢无法便只得应了。”
怜儿将那个金镯子从怀里掏了出来,高举过头顶,呈了上去,又接着道:
“奴婢见实在推脱不过,便只得装着十分高兴的样子接过了金镯子,转身走了,实际上却悄悄从花丛中绕了小路去了后厨房.......奴婢的位置找得好,刚好能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厨房的灶台,却不想奴婢刚刚找好位置,就看见王淑妃身边得用的大宫女莲蓬偷偷进了灶房,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了灶上一个碗内,搅了搅,又匆匆跑了。
她刚跑没多久,李贤妃娘娘身边的可因又进了厨房,到处看了看,转了一圈就走了......
可因刚走,宋修仪身边的宫女白婷又进了灶房,她手里也拿了一包药粉,奴婢看得真真的,那包药粉是红色的,她匆匆忙忙将药粉倒在了装肉的盆子里还伸手抓拌了几下......
她还没来得及跑,钱答应的娘亲和许嬷嬷便有说有笑的回来了,白婷急得没办法,便推开窗户翻了出来,正巧跟奴婢对上了,只是她以为奴婢是跟可因一伙儿的,便跟奴婢约定,谁也不许说,就当谁也没见过谁。
奴婢还是躲在窗子后面,见许嬷嬷一直陪着钱答应的娘说话,足足一个时辰,钱答应的娘把饭菜都做好了,奴婢的脚都蹲麻了,正准备离开时,却不想看到许嬷嬷趁钱答应的娘出去的功夫,拿出了一根小管子,插进了做好的蒸菜中,用嘴往里面吹气......”
听到这里的德康帝、楚皇后和众人一阵恶寒,这个许嬷嬷真的是其心可诛!
下药就下药,还拿了空管子用嘴往里面吹药粉?简直是太恶心人了!
就算药吃不死人,那也得恶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