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了的。”顾洹浅笑道,又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梅朝,接着开口道:“外面风凉,不如进去说吧。”
老夫人也看了眼院中的梅朝,终是心疼抵过了生气,冷着脸道:“行了,起来吧,别跪着了。”
梅朝闻言未动。
“怎么,要我亲自去扶你?”老夫人冷哼一声,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您将我抚养成人,我却没有一直陪在您的身边尽孝,合该惩罚。”
老夫人还是没有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抱怨了一句:“早做什么去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若是现在不进来以后就别叫我娘了。”说着就拉着顾洹走进了房中。
梅朝闻言,一脸惊喜,他知道这是已经得到了母亲的谅解了,当下也不管有些麻了的双腿,站起来握着大娘的手,道:“母亲原谅我了。”大娘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附和着点了点头,两人手牵着手走了进去。还站在门前的嬷嬷与老刘互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跟了进去。
“老刘,你去把祠堂收拾一下。”老夫人见老刘走进来,吩咐道。
老刘领命离开。
“这些年你们都去了哪里?”老夫人将顾洹拽到了一旁的塌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侧,看向站着的两人问道。
梅朝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年的经历说了出来。
“听起来过的确实不错,也难怪数十载都不见你回来看一眼,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准备回来了呢。”老夫人听见自己用贵公子的标准培养长大的孩子去了山间做了个乡野村夫,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又的确生气,说出来的话中都带着刺。
“儿子不孝。”梅朝一提衣摆,便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被动不动的就跪下,你爹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你跪在他的灵前。”老夫人想起枕边人去世时眼底的遗憾,说不怨是假的,这话也是刻意的在扎他的心窝。
梅朝果然露出了十分难受的神情。
大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爱人这样了,就连头发丝都像是在心疼似的轻轻往他的身边飘荡,却因为身份问题只能看着他。
而另一边的管家总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顾洹这个名字,去年的科举头名不就是一个叫顾洹的十六岁少年嘛,他当时还感慨这样的聪明才智也只有自家失踪了的少爷能赶上了,一年过去竟是差点没想起来。
他迅速的整理好祠堂,匆匆的往老夫人房中的方向走,想要把顾洹的身份告诉她。
“老夫人,祠堂已经收拾好了。”老刘恭敬的开口,随后又看向顾洹,询问道:“敢问您是不是去年的科举考试头名?”
顾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以错过了承认的第一时间。
老夫人也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而且身边的这个小少年当真是状元郎?她看向身侧十分招人喜欢的顾洹,便见她恢复了沉静的神情,道:“不过是侥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