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惆怅着又叹了一声。
沉默两秒:“那你到药店怎么说的?”
“饶了一圈没找到,直接叫导购帮忙拿的,恰巧最近天气不好明天才能补货,所以只有这个便宜牌子。”
他很自然的省略掉会让她不安的话。
不过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对导购员进行了一番肯定:“XX这家药店服务很不错,建议你以后买药也去这家。”
许眠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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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棉城市又迎来一场小北风的洗礼,来自西西伯利亚的寒流几乎席卷整个北方地区。
室外已经迫近零下十度,积雪难融,除了远山高峰,陷入审美疲倦的人们基本对雪后的意境提不起兴趣。
许眠夜晚被热醒,抱着单薄的被子坐起来,脖颈至胸前至后背全是热汗,她望了眼窗外明亮如银的月光,赤着白生生的脚丫子起身找水喝。
干涸的嗓子得到缓解后,才歇了口气。
沈易睡得很沉,因为昨晚睡前两个人谈了会儿人生,大概谈到凌晨,当然主要是她谈他听。
她放下水杯,睡意全无又无所事事,放轻脚步走到他这一侧床边,直接屈膝跪在温热的地板上,托腮看他。
嗯,其实就沈易这颜值,她倒不担心以后小孩子会很丑。
不过生小孩这么费时费力又严肃的话题,在做好持久攻坚战的准备之前,就算她再是个颜狗都不敢想。
或许跟自己的经历有关,太坎坷太扭曲,尽管平时很乐观,但内心深处却很暗黑很抑郁,不像沈易一样,在充满□□用蜜糖灌溉大的。
许眠曾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羡慕沈易能有那么一个开朗通透的母亲,有一个让人尊重的父亲,有一个稳定又安逸的家庭,自然,也羡慕在这种良好的环境下培养出来的优秀的他。
就像小时候羡慕邻居家小女孩碗里那块香味四溢、肥嫩多汁的红烧肉。
非常渴望,非常想吃,但碍于面子碍于原则,碍于尊严碍于种种,就算眼馋到内心深处流哈喇子,也绝对不会奢求自己不能奢求的东西。
沈易和她两人如果做一下比喻的话,他一定是雪山上圣洁的白莲,而自己是池塘里,拨开枯枝败叶后的淤泥。
至少截至目前为止,她自己那么不堪那么不幸的遭遇,连自己都还没治愈好,真的还没学会去爱一个成年人或者一个小生命。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能孕育什么,一黑一白,孕育出一匹花色喜人的斑马么?
许眠一夜没睡好,心里有事藏着早晨又很早清醒,当她拿着验孕棒上跟昨晚一模一样的检测结果从卫生间出来时,终于没再试图为这样的结果第二次寻找恰当借口。
他从许眠手上接过去验孕棒,垂眼看了看。
表情来看好像并不惊讶,当然也可能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事不足以让他喜怒形于色。
“我昨晚已经让李然安排好,我们吃过饭立马去医院。”
许眠听完懒懒的看他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