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起来吧。”苏夙招手叫她们起身,又递了几张银票过去,“替你姐姐好生安排。”
都已经接受了那么多好意,感谢的话,倪儿都已经说遍了,一时之间这钱拿在手中颇为烫手,话却哽在了喉头不知该怎么说。
苏夙在她开口之前先道:“感激的话我听倦了,你别再说了,只便快些打点好,咱们还得回宫呢。”
天色确实已经不早,倪儿闻言也不敢再耽搁,拿着银票跟兰缨去找住所。
好在后者混迹于歌舞坊多年,对于生存之道也是十分擅长,很快便先落脚在了一处安稳的客栈,顺便问了问附近的房子。
等到她落住之后,倪儿也赶紧去找了苏夙,跟她一同回去。
马车是同曦在驾,苏夙和倪儿坐在马车里头,后者措辞想表达自己的忠心,前者却是若有所思。
半晌,当倪儿正要开口之时,才见苏夙心不在焉,立时就不敢拿自己的事儿去打搅她。
“娘娘想什么呢?”倪儿小心问道。
苏夙没准备和她说自己今日在歌舞坊中所见,只问道:“你对白蓉要嫁的那位沈家公子,可有了解?”
“沈家公子?”倪儿不由疑惑,“娘娘问她作甚?”
“我今日在歌舞坊瞧见他了,想到他快与白蓉定亲,有些疑惑。”
“看来这沈公子还真如传言那般,是个浪荡公子。”倪儿冷哼一声,对这种男子,她向来是嗤之以鼻、
这种万花丛中过的男子若放在大渊朝,想必还会被赞上一声风流,但是放在沧国,那就是跟苏夙原本身处的现代一样,是妥妥的渣男行径,人人喊打、
是以倪儿再说起的时候,也带了几分愤慨。
“外头有传言,说这位沈家的公子十五岁,便与通房侍女睡在了一起。那侍女还以为自己会飞上枝头,谁料沈公子直接将人给发卖了,可谓是半点情面也不留。自此以后,他就像是开荤了一般,时常流连于烟花场所。娘娘说在歌舞坊中见到他,换做是谁都不会感到稀奇,毕竟青楼他都常去,更遑论是来这儿听曲赏乐?”
苏夙方才与沈缪打了个照面,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却从未想过他竟是这种人。
于是对沈缪的印象,也从可能会对秦恪造成威胁的人,更多了几分渣男滤镜。
“只是奴婢意外的是,侯爷最喜欢白蓉这个小女儿,沈公子都要和她定亲了,却没有半点收敛,也不怕永骁侯提着刀过来找他算账。”
话说到此处,倪儿还真有些恼了,可见不论什么时代,对于渣男都是同仇敌忾。
“应是没把永骁侯府放在眼里吧。”苏夙说道、
倪儿却不能同意,“娘娘是不知道,沈家祖上虽出了一位右相,可这已经是前朝旧事了,现在的沈家也不过是个空壳子,靠着当年打下的基业苟延残喘。但永骁侯可是大功臣、一品侯爷,沈家跟他作对,不是以卵击石吗?”
她都能瞧出来的,没道理沈家自己却看不分明。
而面对这样大的差异,沈缪又是为何半点不慌,甚至还敢在外头乱来?
他就不怕永骁侯发难?
苏夙不由想起宋景与沈缪说的那些话,虽不明就里,但现在能清楚的是,沈家与二皇子宋景必定在密谋什么足以威胁到朝局的大事,而且是看似微不足道的沈家占了上风。
这一点,她还需要跟秦恪仔细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