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码头,平素里只是一个废弃的码头,今日里却修葺一新,格外热闹。
四面八方而来车马人流,汇聚此处,却是有条不紊的,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往一艘停靠在岸边的画舫上走去。
画舫装扮的十分奢靡华贵,光是外头挂着灯笼,都是出自宫廷御用灯笼大师,而画舫上的门窗雕刻,也截是当今世上知名的能人巧匠亲自雕琢。
画舫前面甲板的护栏上,都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如今是白日里瞧不出什么,但是到了夜间,必是一派辉煌景象。
画舫后面的甲板上,则是设了一座露天小亭,亭子周围,微观的假山怪石,错综林立,奇花异草,镶嵌其中,像是一个小小花园,生动有趣。
画舫正中是个三层小楼。
一楼是厨房和下人房。
二楼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足能容纳上百人,如今按着门字型,两边摆了一排圆桌,正东面的位置,放了一张方桌,桌子上放着的金银玉盛器,盛器上都雕刻着祥龙纹,便是太子的坐席。
画舫的三楼,则是一排房间,大约是用作宾客喝醉时候小憩的。
沐鸿煊来的不早不晚,到的身后吩咐了马夫将马儿停靠到边上一个凉棚吃草,很快又侍卫迎上来,恭敬给他请安:“晋王殿下你来了。”
“恩,太子来了吗?”
“未曾,晋王殿下您这边请。”
侍卫给他引路,他往左右看了一下,盯着某处,某光微微一紧。
那边的人,也瞧了过来,看到他温和一笑,走了过来:“六弟,来了。”
沐鸿煊嘴角一勾,虚与委蛇的笑容挂上嘴角,客客气气道:“四哥,许久未见,你几时回京的?”
沐鸿煊的四哥,秦王,相对于那个骄傲自大的三哥梁王和那个偏好男色娘娘腔的二哥康王,秦王沐鸿扬才算得上这次储位之争最强大的对手。
这次沐鸿煊和沐若水去了汉阳城,拉拢一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和汉阳城当地一些富豪,而秦王也没闲着,他们南下,他选择了北上,拜访了几个游牧族的族长以及一些和波斯都有走动的茶叶商人。
他的勃勃野心,昭然若显,他却隐藏的极好,人前总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沐鸿煊看到他回来,微微有些吃惊,不知道他是功败垂成了回来,还是已经说服了那些人。
北方游牧族,甚是骁勇, 这几年虎视眈眈中原已久,他当时提议北上拉拢这些人,他哥和他姐还有白羡林都极力反对,因为他们说这些游牧族不是善类,帮你得了天下必会和你坐享天下。
所以,如果说沐鸿扬真的和那些人达成协议,莫不是答应了对方上位后就将江山割让几分?
这样的事,怕是他真做得出来。
沐鸿煊和他打着招呼,心里头却直揣摩着他这次北上发生的事情,以至于梁王康王也过来了他都不曾瞧见,直到那两人走的近了,他才笑道:“二哥三哥也来了。”
“太子呢,六弟没和太子一道来啊。”
“我从王府过来,皇兄还没到。”
康王轻笑一声,明明是生的粗犷的一个汉子,却偏生喜好男风,且喜欢那些阳刚之气的男人,在府里养了一堆,自己行为举止,也都是娘娘腔,便是笑,也笑的像个娇羞的娘们,激的人一身的冷汗。
好在开口说话,声音还没和太监一样尖细,但听得他半是玩笑半是讽刺道:“老六,前阵子听说你府上来了个女人,没多会儿就听到慕容家的丫头住进了你府上,怎么老六,你这是不发则已一发就了不得了,这日子没见你,你看着是精瘦了些,别把自己搞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