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后先是沉默一会,而后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过了半晌,王怀义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他声音一向很大,此刻也未加收敛,话一出口,瞬间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道:“末将感觉,慕容丹此举有引我们攻城之嫌......”
话音未落,就见刘秀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轻轻摇头,道:“即便是陷阱,此刻也是北上最好时机,一旦燕国国力彻底恢复,我们手里现有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说完他看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还心存疑虑,但出兵乃是本王思虑良久才下的决定,心意已决,不能更改。”
众人一阵沉默。
刘秀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见众人虽然都不说话,但表情不一,似乎对他突然想要出兵都未做好准备,更多的人眼中都有些茫然。
刘秀目光一闪,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再次开口,道:“定边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尤其在平衍、定边之间有山脉阻挡,以定边守军关震谨慎性格,到时定在山中设立埋伏,请问诸位对过山伐燕,可有良策?”
王怀义是刘秀旧部跟他多年,又在平衍城待了很长时间,有意无意的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等他开口。
王怀义眉头一挑,思忖片刻,拱了拱手,道:“殿下,臣还有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秀淡淡道:“说。”
王怀义皱了皱眉,道:“不知北伐之事,洛京城内皇上知道么?”
话音一落,众人俱都身子一震,抬头向刘秀看去,就连完颜硕都目露惊诧之色。
和刘秀商议良久,但竟把皇帝的态度给忘记了,或者,完颜硕心中一凛,想到了这个可能:刘秀根本就不想向皇帝禀报此事。
他抬起头来,看着刘秀,只见刘秀目光一闪,点了点头,道:“此事早已呈奏父皇,帝国已经发兵,现在已至汉卫两国边境待命,不日即将驰援平衍,助我一臂之力。”
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王怀义哈哈一笑,挠了挠头,高声道:“殿下做事滴水不漏,某果然是白操心了!”
说完,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刘秀看了王怀义一眼,目露赞许之色,然后转头看向众人,道:“既然诸位没有疑问,就由完颜硕向诸位讲讲战略部署。”
说完,对完颜硕点了点头,后者应声走到沙盘前面,指着面前巨大的沙盘道:
“如同中流击水,定边是我军绕不开的拦路石,但一旦攻破定边,后面就由我们万里奔腾,浪遏飞舟,直到这里,”说完,他手指一路北行,在燕国腹地推进三分之一路程之后,才停了下来,然后分别点了点前后交错的两个黑色标签,道:
“由边境定边至国都碎叶,有两条路径,而在路上城池要塞虽多,但却在两条路上各有一座城池,分别是耀南城和中凉城,这也是定边之后,最难攻打的两座关隘,而在耀南和中凉以后,则是荒野和沙漠,虽然行军困难,也有要塞拦路,但却直面碎叶,在也不会有相当规模的大城,而这也是燕国藩镇虽多,但却能被慕容丹以雷霆手段收服的原因。”
说完,将手收回,目光向众人看去,仅过片刻,就听刘秀突然开口,对一直坐在别人很难注意的角落,低头细思,并没说话的前“隐军”总兵,如今的“丰城军”统帅梁剑道:
“梁将军,你有什么想法么?”
众人瞬间转头向梁剑看去。
梁剑一愣,面露惊讶疑惑之色,他本以为刘秀让他这位卑身贱之人来此不过是应景而已,没想到竟会问他的想法,恍惚间不禁有些失神,半晌,他才急忙起身,躬身行礼,回道:
“末将不知燕国形势,不敢妄言,但一国若从边境到都城有两条路的话,必有一条主路,路途平坦,距都城碎叶也近,但关隘众多,另外则是辅路,道路曲折难行,离都城很远,但要塞较少。”
见刘秀点头,梁剑目光一闪,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北燕和汉卫不同,常年风沙,土地多是贫瘠荒原之地,百姓农牧业各占一半,虽军事强横,但对应的守城之术并不精通,即燕兵擅攻但怯守。”
话音未落,就听刘秀拍了拍手,连声道:“好!好!好!继续。”
梁剑受到鼓励,声音不由增大,继续道:“而通过沙盘,末将发现燕国要塞城池间距颇大,而且就连主路上都是如此,而末将在前几日对燕国情况也略有知晓,知道燕国地貌复杂,而冬天风沙大,百姓几乎每年都向北而行,进城避风,只因为冬天在外行走的话,极易迷路。”
说完,他上前探了探身子,指着沙盘,继续道:“而另一条路上,则要好上很多。”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向沙盘看去,只见他所指的方向赫然正是他口中的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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