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地区有效耕地面积已经没有更多扩增的余地,且这些地方土地不够肥沃,相对于南方,气候寒冷些,作物可生长时间短,雨水也不充裕,引水灌溉不太方便,许多田地是靠天吃饭,种植成本高,但产量不高…”
“而江南及比江南更南的南方,气候温暖,土地异常肥沃,且雨水充沛,河道密集,灌溉方便,非常适合大面积种植各种作物。翼听说大部分地方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三熟。因雨水多,适合种植产量更高的水稻。可以眼下南方种植的作物还是以粟、麦为主,生长周期长,产量低,必须推广种植生长周期短、产量高的水稻,培育优良品种,并以稻麦复种。再把中原当前成熟的种植经验在南方推广,如此粮食产量定会稳定地增长…”李业诩娓娓而道,汗,隐约记得相似的内容和李世民都讲过了。
接着李业诩把他所知道后世江南那繁盛的景象生动地描述了出来,直把房玄龄和李靖都说的一愣一愣的。
眼前的两位当朝仆射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而房玄龄还不时地动笔记着什么。
“江南如今有一定程度的开发,更南的岭南很多地方还是蛮夷之地,交通不太方便,人口不多。若朝廷加大开发,经济必然会发展起来,人口也会快速增长,再把道路修筑起来,荒废的土地有人耕种了,自然就不是蛮夷之地…”李业诩知道南方也多山,逢山筑路倒是件难办的事儿,更细的事情就不是他去操心的,自有各部官员及地方官吏去完成的,“这些具体的事儿,翼了解不是太多,所以不能说上太多详情…”
“贤侄放心,关于南方的情况,我等早已责成户部派人去详查,并已有详细的资料…贤侄若想过目,也可,我会带你去查阅,只是资料数量巨大,需要花费一定时日,”房玄龄笑呵呵道。
“这乃机密事项,翼不方便看…”原来如此,自己真小看了这些当代名臣们,关乎朝廷大政的事项,他们可是做足了功课。
李业诩也懒得去看那些烦人的数据,即使朝廷要开发南方,细节上的东西也不需要他来操心。
一想到这,心中一动,难道,朝廷真的要开发南方了?
徒然间又想到另一件事。
“祖父,房伯父,翼曾听人言,我们大唐之属国林邑,种植一种水稻名曰占城稻,有高产、早熟、耐旱的特点,且适应性强,不择地而生,生长期极短,自种至收仅五十余日…”
“啊…”两位当朝仆射竟然都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们忙于朝政,天下事莫有不知道的,但这占城稻的事儿竟然未曾听闻,李靖更是吃惊,李业诩竟然没和他讲这事。
李业诩当初在军校中写论文查资料时对这种古代种植范围极广的水稻隐隐有一些印象,好像记得是从宋朝时南方开始大范围种植。如今队中一名祖上在交州的队员,无意中也曾讲起过,偶然间灵感顿发,当下也讲了出来,具体情况如何也不是太了解。
“翼儿,你可否是信口胡言,真有此事?”李靖有些不满,李业诩竟没和他交个底。
“贤侄,你说着,我想起来,是曾听人言有此事,好像是林邑的使臣…年内曾有林邑使臣来献火珠时曾有言及,还有人曾因其表辞不顺而要求发兵讨伐。只是当日以为只是大话,没当一回事,待我派人细细详查…然,我等都是北方人,对南方的情况都不太了解,所以这些情况都忽视了…如此重要的情况,定是要查探清楚来,”房玄龄满脸是赞赏的神色,“贤侄好像还意犹未尽,继续讲…”
李业诩没有上朝堂发表演说的资格,这两位大佬正是想听听李业诩当日讲了些什么内容而得到李世民赞许,用以补充他们所提的议案,仔细斟酌后再向李世民提交,朝议时面对其他朝臣们的质询,也多一些辩驳的理由。
“还有…即人口…如何使人口快速增长,也需要有多方面的政策支持,社会安定了,百姓富裕了,百姓才有安定感…民心安了,人口出生…率才会大幅提高,人口才会快速增长。前朝末多年战乱,人口锐减,虽经这些年休养生息,但如今我大唐户口不过三百多万…”
“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恢复总是有一个过程的,特别是人口的恢复增长,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百姓是国家的基础,民富则国强,国强民更富,国家富裕更是军队实力的根本保证;人口增长了,兵源才能有保证;兵源有保证了,才能应付战事,保卫国家;国家安全有保障了,百姓才能安心从事农业生产,才会使粮食收成提高;粮食供应充足了,天下百姓也更心安,必定会更支持朝廷的政策,这将会是一个良性循环…”
提到人口问题,李业诩有一些不同的想法,但这些想法好像于理不太合,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讲…
“翼儿,你有想法就说出来…”李靖看到李业诩停下了话题,却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催促道。
“那我就直说了,一些话可能有违古训常理,请祖父和房伯父包容…”得先给两位长辈打预防针,省得一会被责骂,“我朝历次对北胡的征战,都是以少胜多,战绩辉煌,俘虏的敌方将士和人口众多,且以后,还将不断有征战。还有,几年来,众多部落南下归顺或内附,每个部落都有大量的人口…”
“翼以为,若将这些俘虏和内附的人口,以汉学、汉俗加以教化,汉化之,使其成为我华夏子民,则为补充人口最快捷方式。可分散置于我方军民监看之下,弱化其力量,可作为劳作者,也可适量补充于军中...数十年之后,受汉习同化,这些北胡部落定融入我华夏民族之内。若有不服者,当严惩…想那胡夷,每袭扰我中华,定掠我华夏子民及财物,而被掠之众,无不受其奴役…我们也可顺其道行之,可补充已方的力量,又可削弱对手,彼消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