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与卫渊开始一前一后的查看,清点大树的数目,又勘测它们所在的位置。
阎以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这俩人看起来恍若中邪了一样,无声的嘀嘀咕咕,说的是什么阎以凉完全听不懂。
布阵很神秘,破阵同样很神秘,而且,不能出差错。
大概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那两个人才停止了无声的嘀嘀咕咕,并且视线很一致的抬手指向七米之外的一棵大树。
阎以凉看着他们俩的动作,随后道:“那棵是真的?”
“没错,我们过去。”卫渊微微颌首,随后先行迈步。
阎以凉欲立即跟进,肖黎却隔空拽住了她的衣袖,“不要乱动,踩着卫郡王的脚印走。”
没多说什么,阎以凉踩着卫渊走过的痕迹,一步一步,恍若跋山涉水。
肖黎跟进,三人呈一条线,下脚稳准。
愈发接近那棵树,卫渊最先抵达,在他一脚踏到那树下时,他整个人眨眼间就不见了。
阎以凉一诧,她和他之间仅仅就一步的距离,他这么凭空消失,恍若见鬼了。
“不要担心,卫郡王还活着。”她停了,肖黎也停了。看了前方一眼,卫渊不见了,他没任何惊诧。
不理会他,阎以凉也一脚迈出去,幽暗又死气沉沉的光线瞬间消失在眼前,而入眼的则是一片星空。
卫渊就站在树下,他的确没有消失不见,只不过走出了那个阵,他又进入了这个阵而已。
看了卫渊一眼,阎以凉再次看向眼前这一望无际的星空,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温度宜人,不是冬天也不是夏天,很舒适。
“看脚下。”看阎以凉那很安逸的模样,卫渊薄唇微扬提醒道。
闻言,阎以凉低头,这一低头把她也吓了一跳,因为脚下,同样是星空。
和头顶的星空一样,脚下是浩瀚的星海,一颗一颗明亮无比,每一颗都和头顶一样,相互辉映。
肖黎凭空出现在身后,看到眼前情景,他随即笑起来,“天地调换,还以为会有更高明的把戏呢。”听起来,他似乎很不屑。
“若真如此简单,这也就不是鬼眼星罗阵了。”卫渊摇头,绝不会这么简单。
肖黎微微眯起眼眸,“卫郡王的意思是,这里是阵眼?”鬼眼星罗阵的阵眼在哪里,肖黎的确不知道。
“没错。”鬼眼星罗阵很诡异,这个毋庸置疑。但是,就因为其诡异,所以外人才会把它想的更复杂。
“阵眼找到了,那么破阵就可以了。但是,马同不在。”肖黎的脸色难看起来,马同不在,找到了阵眼也等于白找。
“他既是五皇子的部下,自然需要五皇子去把他找来。”卫渊看着他,很显然他不打算帮忙。
“我若出去,刚刚走过的阵都会起变化,我想再进来,可就未必似刚刚那么容易了。”肖黎双手负后,微怒。
“那我们就只能一同困死在这里了。”卫渊更是无所谓,要死大家一起死。
四目相对,两个人似乎在用眼睛交火。
阎以凉索性不看他们,注视着这即便是假象但是也很美的夜空,这夜空和固中的很像。很低,又明亮。
眼神交火不过片刻,肖黎便转身离开了。刚刚来时的路,依旧能走回去,但未必能再走回来。
他走出去两步之后就凭空消失了,浩瀚的夜空里,只剩下阎以凉与卫渊二人。
“你把他支走,难道是已经知道了如何破阵?”双臂环胸,阎以凉看了卫渊一眼,这厮盯着前方,目不转睛。
“你可看见了北斗星?”卫渊盯着夜幕,若论北斗星,此时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都有。
找了一圈,阎以凉点头,“嗯。”
“这个时候就需要你我二人的血了,天枢至摇光是正常的七星排序。不过,若是祭血,就得反着来,由摇光至天枢。”卫渊一字一句,他并非胡言乱语。
阎以凉缓缓点头,北斗七星每一颗星的名字她倒是知道。
“可是这天上地下都有北斗星,谁负责天上谁负责地下?”阎以凉觉得,这就是个问题了。既然需要男女不同的两人,那就肯定另有门道。若是错了,下场不得而知。
“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卫渊几乎没思考,便脱口而出。
阎以凉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睛里却冷意足。
视线触及她的眼睛,卫渊立即面不改色的改口,“你是天。”
冷哼一声,阎以凉不看他,“若是这么容易,这阵还有什么难度可言。”不能按照常理推断,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的没错。”卫渊几不可微的颌首,不得不承认阎以凉说的是对的。
弯身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开始吧。”
“嗯。”也不管肖黎能不能找到马同,或是遭遇到了什么,俩人正式破阵。
星海浩瀚,可也只是看起来浩瀚罢了。两人一同飞跃出去,一上一下,同时发现天不高,地也不矮。
北斗星,就在前方不远处,按照卫渊所说,由摇光至天枢反着来。
恍若星辰似得明亮光点就在头顶,阎以凉拔出匕首划破掌心,随即反手甩向那一点明亮。不能用常理推断,的确如此,她的血甩出去时,那一抹明亮就好似有感应,随即吸着那喷溅过去的血滴直朝它飞过去。
不多看,阎以凉踩踏着虚无的空气朝着下颗明亮进发。
下面,卫渊也同样脚不沾地,俩人速度一致,摇光祭血后,朝着下一颗飞跃而去。
七颗星,祭血没用多少时间,完成后两人便跳回了那棵大树下,站稳脚时,轰隆巨响开始,恍若天塌地陷,二人不由得同时蹲下。
卫渊一手拥住阎以凉肩膀,同时身边的大树也开始倾倒,拔根而起,连带着两人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
“不要抬头。”阎以凉挣扎欲起身,卫渊立即阻止,并且死死的压着她。
不再挣扎,也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耳朵里却听得到一切的声音,轰隆隆的巨响就好像天空炸开了一般。旁边的大树在倾倒,而且通过声音来判断不只是一棵大树。
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的震动持续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而后便听到了嘈杂的声响以及咒骂声。迅速翻身而起,看向四周,眼里的一切都让阎以凉颇为诧异。
怪不得刚刚如同天塌地陷了似得,尽管天没塌,可是地的确陷了。但凡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无数的大树皆拔根而起,全部朝着一个方向倒在地上。巨大的树冠将地面完全铺盖住,几乎看不到地面了。
而六七十米开外,肖黎右侧身体都是血,手里还拎着马同的尸体。
几百米之外,卫渊的护卫隔着倾倒的树木将这里团团围住,就在这所有倒塌树木的正中间,一行二百多人的队伍就在那里,阵破了。
两个穿着土色长袍的蓄须中年男子分别站在东西两角,不过,两人嘴角仍有鲜血。这阵破了,他们俩也遭到了反噬。
刚刚的咒骂就出自肖黎,他瞪视着卫渊与阎以凉两人,阵破了的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卫渊这厮是个纯身,故意骗他去涉险,实在阴险。
扫了肖黎一眼,阎以凉缓缓的扯出从护卫那里拿来的纱布将自己的手缠上,“阵破了,你们就打算这样继续大眼瞪小眼?”
卫渊也恍似看不见肖黎一般,“动手。”随着他话音落下,将这里团团围住的护卫一跃而上,满地的大树不足以成阻拦,直奔那运送白银的队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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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听风忽然高烧,无力码字断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