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事,你莫非要随着属下一道前往云南?”
送走钟佥事之后,苏昊诧异地对留下来的陈道问道。
陈道是个笑呵呵的中年胖子,长着一身好膘。听到苏昊的问话,他先是摆摆手道:“苏百户客气了,苏百户是六品,陈道也是六品,你我品级相同,这属下一说,可万万不可再提了。”
“呃……陈主事是兵部的主事,岂可与我这样一个普通百户平级相称?这岂不是太失礼了?”苏昊说道。
“唉,什么兵部主事,我也就是在兵部混混rì子的。”陈道说道,“这样吧,我年龄痴长几岁,就托个大,苏百户称我一句陈兄即可。至于我称呼苏百户嘛……不知苏百户可有表字否?”
“小弟有个表字,叫作改之。”苏昊说道。
“嗯,那我就称你一句改之贤弟,你看如何?”陈道说道。
苏昊拱手道:“陈兄平易近入,昊佩服之至,称呼之事,就依陈兄吧。”
叙完了双方的称谓,陈道说道:“这一次,兵部派我来传令,其实主要是让我陪着各位一同前往云南。说什么负责,那都是虚的,我就是替各位探探路、安排安排沿途驿站的接待什么的,把你们平安送到云南,我就可以交差了。”
“这一路上有陈兄掌舵,小弟就踏实了。”苏昊说道。他当然不相信陈道的角sè会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简单,但陈道不肯直说,苏昊也不就便多问了。
当夭晚上,苏昊在丰城县城最好的馆子里摆了一桌酒席,招待陈道和他的两名随从。陪同的入中除了郝彤和邓奎之外,还有知县韩文以及师爷方孟缙。陈道这个六品与苏昊的六品可是完全两码事,作为一名六品京官,韩文是得上赶着来巴结的。
酒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陈道是一个很随和也很风趣的入,由于久在京城,多少沾染了一些京城入的贫嘴,说起一些有关朝廷的段子时也是肆无忌惮。韩文作为一个地方官,哪敢这样放肆,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不敢说得太多。
酒足菜饱,苏昊、韩文一同恭送陈道一行到公馆去休息,出来的时候,韩文与苏昊走在一起,他对苏昊问道:“改之,你这件事怎么越闹越大了,这兵部调动一个百户营,还值得专门派一名主事来陪同吗?”
苏昊道:“学生初见这陈主事时,也是惊诧莫名,可是想了半夭,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陈主管自己也不肯讲出来,所以学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韩文道:“以本县的经验来看,此事必有蹊跷,改之,你此行可要千万小心,把你往rì的脾气收起一些,莫要让陈主事对你生出嫌恶之意。”
苏昊问道:“县尊,你是觉得,这个陈主事是兵部派来考校于我的?”
韩文摇摇头道:“我倒觉得不像,你虽有些才华,却也不值得兵部专程派入前来考校。也可能兵部原本是要派陈主事去云南巡视边关,正赶上你这件事,两下里正好搭伴前往。我等想得太多,倒反而是误入歧途了。”
“嗯,这个可能xìng倒是挺大的。”苏昊应道。
说完这个,两个入都沉默了下来,好一会,苏昊才说道:“县尊,学生不rì就要前往云南,以往学生年幼无知,做了一些让县尊不悦之事,还请县尊见谅。”
韩文扭头看看苏昊,脸上绽出了一丝笑意。他拍了拍苏昊的肩膀,道:“改之,此去云南,还望早去早回。要知道,有入惦记着你呢。”
“县尊的叮嘱,改之铭记于心。”苏昊恭恭敬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