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礼波就一去杳无踪影,江湖上传言他已经遇害,老夫信以为真,眼看着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小女的大好青chun就此浪费,心中真的是焦虑不安。
后来在长安见到了萧侯之后,深信老夫的眼光不差,如此人中之龙当然是任何为人父母者心中的佳婿,所以想将小女许配给萧侯,以求有一个依靠。当然老夫自知小女福薄,不敢有所奢求,也不计较名位,愿意和那位崔家小姐平等共处,这全都是一颗父母为了儿女的爱护之心啊!萧侯豁达,想必不会责怪一个舐犊情深的父亲吧?”
孔为东说的声泪俱下,而且合情合理,倒是让萧元有点云里雾里,不知是真是假,总觉得有点被套住的感觉,当下只好很窝囊的反过来安慰孔为东。
接着,孔为东步步紧逼的说道:“不知我那礼波贤侄如今在何处?萧侯可否让老夫见上他一见?”
“邓礼波目前显然还在误会老大人,如果贸然让他过来的话,必定会骂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不利于老大人的声誉吧?”萧元装作推心置腹的低声对孔为东说道。
“无妨,无妨,邓老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故人之子误入歧途。别说是被他骂两声,即使斧钺加身,老夫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让他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否则如何对得起我那死去的老友?”
孔为东说得大义凛然,对邓礼波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如果不是萧元已经领教过他的激an诈狡猾,又听过了孔卿卿对昔ri往事的种种陈述,还真的会被他感动也说不定。
如今的萧元却不得不深深的佩服这个老家伙的厚黑功底,四大家族能够把持地方,影响朝政,果然有他们的不同凡响之处。
如此老激an巨猾,却又装得如此道貌岸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够迄及的,至少萧元感到在这场交锋中自己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远远不如这只老狐狸。
不过孔为东越是这样急不可待的要拿邓礼波的命,哪怕是被当众大骂也在所不惜,萧元就越是感到这个年轻人奇货可居,不想如此轻易的放手。故而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邓礼波如今已经被本侯送回晋州了,早知道老大人居然对他如此的宽宏大量,萧元真的应该……”
“没关系,这么多时间老夫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这几天。”孔为东强作欢颜的说道,突然执着萧元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慢悠悠的说道:“据老夫所知,萧侯准备为扬威镖局灭门惨案向高唐大兴问罪之师,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不错!”萧元压住了心中的狂跳,这件事情极其隐秘,只有太平军的高级将领和心腹幕僚才知道,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提出来,孔为东就仿佛掌握全局似的率先提出,不能不让萧元感到震撼。
“那些喇嘛教居然敢屠戮我天朝子民,实在是欺我神州无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决意和萧侯一起上书朝廷,一定要向高唐讨还一个公道不可!”
孔为东接下来的这段话更是让萧元大大的震惊,这本是萧元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没想到孔为东居然会自己答应下来,一时间倒是有些不敢接受,只好干干的说道:“老大人如此急公好义,萧元多谢了!”
“哪里哪里,不过老夫想提醒萧侯一句话,这高唐地形陡峭,生活艰苦,历来都不是用兵之地。所以老夫认为应该是收拢人心为上,兵伐次之。高唐的大禅师宗喀如今正在巴蜀的北部传教,老夫已经将他扣下,待会送至萧侯处。如果萧侯能够说服这位禅师的话,则平定高唐指ri可待了!”
“多谢老大人鼎力相助!”
这个礼物可远远甚于孔为东答应和自己一起联名向朝廷请战。
联名上书不过是名义上的支持罢了,但是这个宗喀却意义重大。他是继宗巴禅师之后,高唐亲大夏派的领袖,在高唐影响深远,萧元早就想和他见上一见了,可总是缘悭一面,没想到却会被孔为东给送到自己的面前。
不过欣喜之余,他也不无迷惑的望着孔为东,世上无免费的午餐,孔为东如此的前倨后恭,必定有所图谋,这让萧元不得不心怀戒惧。
“萧侯休要多疑,老夫如此作无非是想要加深两家的友谊,同时也为大夏帝国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而已。”孔为东显然料到了萧元的想法,故而用淡淡的话语化解了萧元心中的疑虑。
“多谢老大人!萧元一定在近ri把那邓礼波送来!”
萧元当然心领神会,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人情自己是不得不还的。
只是他有些不忍望见孔卿卿充满渴望的眼神,虽然自己很同情这对情侣,虽然邓礼波本身很有价值,不过比起能够征服高唐、出兵天竺以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来说,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父亲大人,您为什么如此支持这个萧元?这小子想要征服天竺,莫不是识破了我们对他下的毒?”
当萧元心满意足的离开冀州之后,孔行文忍不住质问自己的父亲,他对于这个远远超越自己的萧元,总是有着说不出的不顺眼。
“胡涂!不管识破还是没有识破,萧元都会进军天竺。既然他如此坚定,我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越陷越深?别说是天竺,就算是高唐,你以为也是萧元说打就打、想拿就拿的吗?”孔为东冷冷的说道。
一旁的周文俊见孔行文依然没有想通,便解释道:“义父的意思是想让他陷在天竺,如果打了败仗,便会动摇他的声名;如果打了胜仗,天竺这么大,也必定会牵制住太平军的大批兵力。那么到时候我军一方面不必担心来自北面的威胁,另一方面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可以乘机拿下晋州!”
“哼!”
看见孔行文依然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令恨铁不成钢的孔为东不由暗中摇了摇头,对这个宝贝儿子如此资质感到十分失望。
当ri在冀州城门口拿萧元和自己子女比较的话,其实倒也有三分是出自真心。